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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騰到晚上,算算一天下來,這貓兒也見了百餘人,累得倒在床上,睜眼的力氣也無,面色直逼白紙。
白玉堂忍無可忍,忿忿坐在床邊,道:“貓兒,這裡不是養傷之所!明早我帶你回外面住處,可好?”
展昭聞言,思忖片刻,自己身體自己清楚,想要恢復如初怕還要許久,王朝四人各有事忙,先生為自己也已耽擱不少事務,不好再累大家。再說回去有白旺一家和苗伯,白玉堂也可好好休息一下。
拿定主意,睜開眼,只見白玉堂黑白分明的俊目中清晰可見幾痕紅絲,心中不知怎地微疼,道:“也好,等會兒稟過大人吧。回去後,白兄也可好生歇歇,這幾日蒙你百般照顧,展昭真是銘感五內!多謝了!”
說話的人出自肺腑,聽的人卻不知怎的怒火中燒,面色一寒,冷笑道:“展大人知恩就好!”起身走到桌前,背過身去。
展昭一怔,不明白他為何忽然翻臉,半撐起身體,道:“白兄,可是展昭說錯話了?”
白玉堂又冷笑一聲:“別白兄,白兄的喊,我當不起!”
展昭道:“白兄,你到底在氣什麼?說出來也讓我明白。”
白玉堂道:“你我相識相知到今日,你這稱呼還如此生分,言語如此客氣,到底當不當我是朋友?”
展昭聞言不由笑了,道:“說朋友遠了,展昭此生能得你為知己,縱死無憾!稱呼原是喊慣的,沒想到生分不生分——你既不喜,就改了吧!玉堂,我渴了,幫我倒杯水!”
這話一出,白玉堂滿腔怨氣瞬間灰飛湮滅,化作一片溫軟,道:“剛好了點兒,說什麼死不死的!”
倒杯水,端到床前,見展昭右肘撐著身體,左手捂在肋間,汗都下來了,忙扶住,責道:“躺著就不能說話麼!看這一身汗!”
展昭微微一笑,道:“這不是看你生氣急的麼!”接過茶杯喝了幾口。
白玉堂小心扶他重新睡下,傾下身來,為他理著額間為汗水溼漬的長髮,嘆道:“是我心情不好,你……瘦多了……該換藥了,讓我看看傷口。”說著解開展昭衣襟,揭去層層紗布,見縫合處沒有裂開,才放心取過藥酒清洗。
飽蘸藥酒的軟布剛一接觸傷口,展昭雖有準備,還是不免渾身一顫,咬牙忍住。
白玉堂看得明白,手下動作更輕,道:“下次回島,得問大嫂要樣先生也沒有的好藥,貓兒,你可猜得出?”展昭搖頭。
白玉堂道:“大嫂有獨門秘方,專去疤痕,島上小姑娘們都說靈。你這身肌膚玉一般,讓人愛得緊,留了疤不太好看。”嘴裡說著,眼手都沒閒著,繼續清洗上藥。
展昭雖明知他有意取笑,分自己心,然很不習慣這樣的頑話,頰上掙出點紅色,回嘴道:“又胡說了!男子漢大丈夫,身上留點疤算什麼,你如真問大嫂要,留了自己用吧!”
白玉堂拿過乾淨繃帶重新包紮,道:“你這是咒我的麼?我可不比你這笨貓,空有一身絕世武功,站在那裡等人來刺。說正經的,這次案子,如是我,先潛入林中一劍先殺了何賊再說;或是接孩子時,我就不信不能先發制人。怎麼也不能等他傷我!你老實說,當時他真毫無破綻?”
展昭頓頓,苦笑道:“原是想抓個活的。”
白玉堂一聽氣又上來,聲音高將起來:“那種陰險小人,縱死萬次也難洗罪孽,你還留他性命作甚!抓回來也難逃一死,險些陪上自己性命!”
門旁一人接道:“白護衛說的也有道理!若是再遇上此種情況,展護衛切勿以身試險,可當場格殺,回來自有本府擔待!”兩人扭頭,見包拯公孫先生正跨進門來。
待兩人看過展昭,白玉堂說了自己打算。包拯也覺府中不宜靜養,當下同意了,囑咐白玉堂回去也要好生休息。先生更無意見,說每天過去看看,也是極方便,藥叫耕雲過去幫著煎好了。
第二日一早,先生那頂青布小轎就等在屋門口,白玉堂扶展昭穿衣下床。展昭腳剛沾地,眼前既一片昏黑,整個人如在雲端,如不是有人扶著,那是連站也站不住的了。白玉堂索性攔腰抱起,送到轎中。
來送的王朝四人見武功高絕,素日敬得神人一般的展大人如此衰弱,鼻中均酸,心中把那何震東一番好罵,跟轎出角門,送到家中方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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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日上,展昭已能下床走幾步了。不過先生說要想恢復如初,還要再靜養月餘。包拯也來過,說已幫他告了病假,聖上準了不說,還打發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