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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晃動,那狂徒已穿林回到官道,跳上馬背,抖韁疾馳,慌得那進城趕集的農夫忙拉住被驚嚇的草驢。
展昭面紅耳赤呆立樹下,半晌回神,左右看看無人,才鬆口氣,帶著一臉的火燙出林上路。
………
再回京已是冬至,展昭馬至城外,天鉛一般陰沉,朔風夾著塞北的冰寒吹過,執韁的手都硬了。官道上的客商行旅,無不縮脖袖手,頂著寒風行色匆匆。遙遙望見城門,別時情景浮現眼前,臉上又熱,玉堂不知回來未?想見又怕,苦笑一聲,此次小別,日日思念纏心,這“情”是不能再逃避了。
城門外官道兩側,照例有些叫賣吃食的攤販。還未走到近前,就聞有人高聲吵嚷,一個賣炊餅的小販罵罵咧咧,一掌便將個面目烏黑的小乞丐打倒在地。
那孩子痛叫一聲,顧不得哭泣,爬來抱著炊餅要跑。小販又搶上一步,奪了炊餅摔於地上,捋起袖子,又要打。一個路人攔住勸解,那賣餅的漢子兀自不肯罷休,拿腳踩炊餅,瞪眼罵道:“也不看看你那嘴臉,這精白麵粉的炊餅,是你這等人吃的!”那廝罵著,心疼自己的炊餅,又趕過來撕打,那孩子也不怕痛,反爬過來搶地下的餅。
展昭跳下馬一拳架住,道:“為了一隻炊餅,莫打壞了人!”
那漢子橫眉瞪眼道:“反正不是偷你家餅,說話輕鬆,一隻餅要賣三個錢呢!”
“我補你就是,莫嚷了。”展昭摸出三個錢給他。
那漢子臉紅了,羞於伸手來接,只把眼盯在錢上,囁嚅道:“我也不在乎三個錢,只是一轉身便被他將餅偷去一個,了得麼。都不講王法了!”
“拿去吧,整天賣餅也不易。”展昭將錢塞到他手裡。
回頭不見了那孩子,四處一張望,不遠處一棵大樹下,那孩子正把餅遞到一個白髮蒼蒼,衣衫襤褸的老乞丐手中。展昭又摸出幾個錢,買了兩隻剛出爐的炊餅,朝樹下走去。那一老一小正在推讓,眼前一隻乾淨的手遞來兩隻餅。那孩子抬眼一看,正是方才解圍的俊公子,不敢接,朝著噴香的餅嚥了口唾沫。
展昭溫聲道:“拿著,給你爺爺一隻,那個髒的扔了吧。”
孩子這才接過,先遞給老乞丐一隻,那個髒的捨不得扔,收在一旁看不出本色的布袋裡,才把餅放到嘴邊狠啃一口。展昭觀他倆神情不象常年行乞的,問了幾句。祖孫兩人家無寸田,親人皆亡,一老一小,沒得營生,只能行乞,苟延殘喘。
展昭見他二人衣不蔽體,北風中抖抖索索,大是不忍,解了外袍,把夾衣脫了,披在老人身上,從錢袋中摸了錠銀遞過,道:“老丈,給孩子買件冬衣。”
老人看這銀足有十兩,哪敢接,惶恐道:“爺好心,給些銅錢就好,這銀在俺們手中,是要被官爺當賊抓的。”
展昭憐憫地看他一眼,默運玄功,力貫指尖,生生把銀子掐成碎塊,用一方汗巾包了,道:“這就無妨了。”那爺孫直如看到天人,目瞪口呆。展昭見他們不動,輕輕一拋,銀包落在老人膝上,回身上馬,朝城門而去。
進城先到開封府見大人,了公務。正走到院門,影壁後轉出一個人,寒風中依舊一身蘇白錦衣,亮得耀眼。二人不約而同停下腳步,隔了兩丈站著,俊目交纏,箇中情思外人誰個能猜。到此時,展昭豁然明瞭,玉堂於己,是此生再不能缺的。
公孫先生的書童耕雲提了壺熱茶回來,見展昭背影堵在門口,喜道:“展大人也回來了!”一句話驚醒兩人,展昭轉頭笑著讓開道。
耕雲見了禮,道:“兩位大人不在,府中清淨許多,今天約好了似的,先後就回來了。”又笑:“白大人方才還問。”說著就轉到影壁後去了。
白玉堂緩緩走近,笑道:“咱們也是心有靈犀。我已見過大人,先到你房中等你一同回去。”展昭見他目光如火,心有顧忌,道:“不用,你先回家歇著,我了結公事直接回去。”
白玉堂目光一閃,道:“也好,我溫了酒等你。”展昭點頭,舉步進去。擦身而過的機會,白玉堂乘機握了他手,狠捏了捏,疾收,皺了皺眉,半轉頭瞧瞧展昭背影,攜劍大步走了。
展昭寅時回到家中,隔了院子就看到自己房門大開,白玉堂坐在桌旁自斟自飲,他也不走遊廊,下到庭中。離家近月,滿庭花樹只餘枝幹,青石板上苔蘚蒼黃,未掃淨的落葉在寒風中迴旋,天陰沉的眼看就要落雪。
一腳跨進屋門,一片紫影撲面而來,展昭毫無防範,眼前一黑,被罩個正著。忙伸手扯下,觸手綿軟,是自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