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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看它們鬧得自在,忽心中一動,想自己二十幾年何曾如此優柔寡斷過,總是率性而為,敢愛敢恨,因之在江湖上落下個狂放不羈,陰狠毒辣的名兒。怎今日牽扯到個情字,就這般拿不起放不下?
人生苦短,好容易遇上個傾心的人,管他是男是女,是對是錯,既舍不下,任他擺在心頭又有何妨!
有此想,彈指間忽覺天寬地闊,胸中塊壘盡散,那酒沒能銷愁卻激起滿腔豪情,將餘酒盡皆倒入口中,溼了衣襟也不去管,隨手一拋,酒罈落在樓下跌個粉碎。
他大袖一揮,踩著竹梢飛身來到江邊,落在鐵鏈之上。今日風大,吹得鐵鏈左搖右蕩,他身在其上,醺醺然中只覺似要飛去,穩住身形,雙肩不動,腳下行雲流水般朝對岸而去。
離岸還有十數丈,一陣風吹得頭髮遮住臉,醉眼朦朧中更瞧不清,腳下一滑,忙提氣穩住,耳邊隱隱傳來一聲驚呼,似是大哥聲音,伸手攏住亂髮去看,四位兄長都在對岸老柳下,簇擁著一人,藍衫玉面,清瘦挺拔,可不正是心中那人!
………
有親說小白更出色些,汗,我本昭迷來著,昭昭實是我心中一月!最後羅嗦兩句——
貓迷?鼠迷?身陷文中誰說得清?
情乎?義乎?緣結此生何須道明!
'鼠貓'今宵未眠(下)十一 偷得浮生半日閒
白玉堂這一驚一喜非同小可,熱血直往上衝,腦中一暈,腳下又是一滑。盧方嘴還沒合上,心又跳起。蔣平忙抬腳,眼角藍影電閃,一陣疾風掠過,展昭已在十餘丈外的鐵鏈上,探身一拉,白玉堂衣角方沾水面,借力騰身空中一翻,回到鏈上。
眾人方舒口氣,卻見白玉堂醉得站不住腳,健軀前傾,雙臂一抬,慌亂中向展昭肩上抱去。
展昭就聽耳邊一聲“貓兒”輕叫,酒氣撲面,白玉堂踉蹌撞來,似倒非倒之際,雙手抓住自己肩膀。他本情急出動,一口真氣方竭,尚未立穩之時,被這沉重身軀撞得向後一歪。撲通一聲大響,水花四濺處,兩個縱橫天下的絕頂高手,做了一對戲水鴛鴦!
岸上四人見他倆湊在一起掙扎幾下,向湖中沉去,皆大驚。徐慶、蔣平飛身一躍,箭一般竄入水中,轉眼到兩人身邊,拉住水中秤砣般兩人,往岸邊拖去。
所幸此處離岸不遠,眨眼腳就觸到湖底,兩人神志都清,踉蹌走到湖邊草地坐下。不識水性之人,猛然落水,不知閉氣,著實喝了些水,方坐下就忍不住一陣翻腸倒肚的嗆咳,一時涕淚交流,全無平日形象。
盧方蹲在兩人身邊,喊喊這個,拍拍那個,急得不行。
白玉堂酒意早被淹沒了,心中懊悔方才一時情動,竟忘了身在何處,所幸眾人只當他醉狠了並沒起疑,只累了展昭。
他竭力忍住咳,聽身邊徐慶道:“原來展小貓你也不識水性,跑得倒快。橫豎有俺們在,急什麼?你這一拉,又多了一隻落湯貓,弄得三哥俺也一身水溼。”展昭咳著未答。
白玉堂心中一動,想起方才展昭滿臉難掩的焦急關切,喜上心頭,方緩過口氣,就倒在地上哈哈大笑起來,越笑越狂。
眾人瞪眼看他,徐慶嚷道:“壞了,壞了!老五淹瘋了!”
韓彰道:“三弟休胡說,哪有喝幾口水就瘋的道理?你聞他渾身酒氣,定是喝醉了還沒醒。”
盧方一陣難受,道:“五弟,怎喝這多酒,真有難解心事不成?說出來哥哥們幫你!”
白玉堂忽收住笑聲,舉袖抹臉上水,翻身跳起,道:“什事也無!就是喝酒喝熱了,湖中泡泡清爽高興!”彎腰一把拉起展昭,道:“貓兒,你傷勢未愈,怎來了?先生肯放你出來?”
展昭道:“在家悶得慌,我給大人留了信出來了。”
白玉堂道:“這就是溜出來的!”
盧方驚道:“怎麼展賢弟有傷!五弟前日卻沒說,走,讓你大嫂看看去!”
展昭笑道:“已好了,多謝大哥關心!”
白玉堂道:“還是讓大嫂看看的好,一身溼衣也要緊換,快走吧!”率先提氣縱身,眾人跟上回莊去了。
展昭是昨天到松江的;看天已晚,在客棧歇了一宿,一早上了島,先到盧家莊。盧方几人見他很是高興,問起來意。他只說有假來看看,旁敲側擊知島上確實無無事才安心。問白玉堂,說是上波心閣了,就要去找。眾人一天不見白玉堂回來,也是牽掛,就都陪他來了。
大家回到莊上,盧夫人正在廳中坐著跟莊上幾個管事說事兒,見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