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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衣物你看不上眼?”
展昭忙道:“決不是,白兄何等講究……”
白玉堂一擺手:“既不是,就別推辭了,洗完吃飽,就在我這兒歇了,再讓他們去拿。”白福退下準備去了。
盞茶功夫,有人來請。白玉堂引展昭來到院中,順假山一拐,有垂花門。門內一院,細沙鋪地,極闊,只牆邊兩棵梧桐,幾間簡室。此院是白玉堂練功之所,因五兄弟常在此切磋,建了幾間簡室用來休息沐浴。此時,白福領了兩個人門前等候。
白玉堂笑問:“貓兒,此人你可認識?”
展昭一看,此人三十上下,絡腮鬍,豆子眼,酒糟鼻,正是昨日門外那醉漢,乃笑:“怎麼不識!”
說話間已走至近前,那人唱了個肥諾:“昨日小人得罪展大人,今日特來伺候。”
展昭道:“不必,東西備好便可,我不慣人伺候。”
那人看向白玉堂,白玉堂道:“就依展大人所言,門外候著吧。”說著往展昭耳邊一湊,輕聲道:“貓兒是怕春光外瀉吧!”
不待展昭惱,站直正色道:“展大人倒與我一般習慣,爺有手有腳的,要甚人伺候。若是美人尚可,粗手粗腳的漢子,還怕搓破爺皮。”搖搖擺擺進去了,展昭發作不得。
展昭隨後進門,頂門一大間,放了一桌五椅,乃休息之所,左右隔開幾小間,皆是浴室。白福推開左手一門,請展昭進去即退下備酒菜去了。
屋子不大,當門一扇素色屏風,熱氣從屏風後騰起。轉到屏後,一朱漆浴桶擺在當中,桶邊一架,有嶄新巾皂。旁有一幾,替換衣物疊放整齊。
展昭除去衣物掛在架上,長腿一伸,跨入桶中坐下。微燙的水包裹著全身肌膚,水氣蒸騰在面上,全身毛孔皆張,說不出的舒服,連日奔波積下的疲憊盡數湧出,靠在桶邊,閉上雙眼,一動也懶得動,直欲睡去。
正有些迷糊,被敲門聲驚醒,傳來那絡腮鬍的聲音:“展大人,要添熱水嗎?”展昭道:“不必。”坐起才覺水漸涼,振作精神,匆匆洗畢,擦乾頭髮束好,把浴巾裹在腰間,來到幾前。那替換衣物一應俱全,連鞋襪也是新的,一笑換上,竟有八分合適,只略寬鬆些。
掀簾出門,白玉堂已等在外間,換了件月白大氅,散發未束,別有一番散漫灑脫。見展昭出來,道:“再不出來,我就要進去撈你了。”
上下打量幾眼,不知怎的竟想起去年與四位哥哥秉燭夜遊,看大嫂養的曇花月夜中靜靜綻放,雪白花瓣,暗香陣陣。定了定神,點頭:“我這衣服也只有你配穿。如是讓那膽大姑娘見了你這白貓,怕是顧不得羞就拉走了。”這玩笑開多了,展昭也沒了氣性,只不理他。
兩人回到正院,穿過客廳,來到小花廳,桌上酒菜已備好,白福和那開門小童一旁等候,見二人進來,忙道:“少爺,都備好了,菜是白旺最拿手的,酒是剛從窖裡搬的最陳的。”說著給兩人拉椅。
坐定,白玉堂道:“你二人退下吧,有事再叫。”白福應聲出去,不敢走遠,弄了個方凳廊下坐著聽喚。
白玉堂見人走了,站起走到展昭身後,一手按頭,一手就去扯那髮帶:“知道你這貓臉皮兒薄,人前定不願失儀。頭髮還滴著水,系它做甚,看溼了衣服!這會兒沒外人,解了吧!”
展昭方伸手去護,那髮帶已被扯下扔在琴上,再要拿倒顯得自己小家子氣,再說頭上確也舒服許多,只好說聲“白兄心細”既罷。
白玉堂笑:“倒叫你說著了,心不細,怎能學那機關之術!”說著先給展昭倒了杯酒,道:“貓兒,你昨日去了我家酒窖,卻無福品嚐。今天定要與我飲個痛快。不知你這貓兒酒量如何?”
展昭也笑:“定不如白兄。那日苗家集白兄隨隨便便就要三壺,展昭還記得。”
白玉堂道:“原來你那時也注意到我了!”
展昭道:“白兄這等人才,那般行事,怎能不留意。我原是得知項福要行刺包大人才跟去的,不想遇上白兄。如不是有事在身,原也想與白兄交個朋友。”
白玉堂道:“貓兒,說到苗家集我倒要問你一問,那日你在集外長亭所練輕功可是‘青雲梯’?還有你師出何門,如何江湖上竟無人知?”
展昭聞言一震,暗怪自己一時忘形,竟沒有留意周圍還有旁人。遲疑片刻,反問:“白兄如何知道‘青雲梯’這名兒的?”
白玉堂道:“聽師傅說的。”遂把當年事說了一遍。
展昭道:“尊師可是姓袁?”白玉堂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