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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嫣華所在的包廂的對面,半扇窗子開啟,周廷昱靠著窗子而坐,靜靜的看著對面那個冷若冰霜的少女,待說書先生的故事說完,冷冷一笑,往日裡嬉皮笑臉早已不見,此刻身上散發的氣勢,讓對面坐著的褚天逸絲毫不敢像以往那般說笑。
“去查查背後之人是誰。”
褚天逸連連應諾。
說書先生說的故事,他不關心,故事裡的大少爺是不是佞臣他也不關心,大少爺的生母是不是心腸惡毒之人,他同樣不關心。
然而舒嫣華與故事裡的兩人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整個故事裡,只出場過一次的千金,在後續故事裡再也沒有後文,然而用腳趾頭都能想到,自己的生母是那般惡毒人,親大哥是佞臣,大哥與外祖家一同流放三千里,父親還娶了繼室,這位本應該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人一夜之間跌落地獄,哪還有什麼幸福可言?
周廷昱知道新法頒發之後,肯定會引起反彈,他早已預料。
可他萬萬想不到,居然有人用這般齷蹉的手段!
藉著故事辱及別人生母,這仇結大了!
女子名譽可其重要,更何況,裡面的美人兒,還是逝者,逝者已逝,仙去後還被人拿來說笑,汙衊人品,換了任何一個有孝心的孩子,都無法忍受!
而且整個故事裡,還在挑撥填房夫人與先夫人所出的大少爺、千金的關係。填房夫人為了大少爺,想盡一切辦法讓他拜蘭先生為師,結果蘭先生直言只收最後一個徒弟,這就導致填房夫人的兒子無法拜蘭先生為師。
大少爺在蘭先生的教導下,年十五就三元及第,如果把這個拜師的機會換給了填房夫人的兒子,恐怕這個三元及第就要換人做了吧?
然而花費心血換來的機會,還被浪費了,流放三千里,流放路上艱難辛苦,多的是人在半途就倒下再也無法站起,這樣的機會就這樣被浪費了!
填房夫人心中怎能不恨?她兒子怎能不恨?留在家裡的千金,還有甚活路可說?
只要熟悉一點朝堂之事,都能聯想到新法上頭去,只要知道舒鴻煊之人,就能打探出他家的情況,很自然就會把這個故事套在舒鴻煊身上。
看得明白這手段的人,自然不信這個故事,可是多的是人云亦云之人,難保沒有人把這個故事當成舒家真實之事,這樣一來,舒鴻煊和舒嫣華的人品就很值得懷疑了。
嚴氏也是出身商賈之家,舒鴻煊也拜了周崇瀾先生為師,舒鴻煊同樣是十五歲的三元及第,舒鴻煊的新法,的確為了提高商賈之家的地位,這麼一想,恐怕真的是嚴氏處心積慮才嫁入廣平候家,也是她從小的灌輸,舒鴻煊才會剛剛做了中書舍人就設法提高外祖家的地位。
偏偏這個故事還是用了個編出來的小國家,你要說人家是在影射舒鴻煊,人家還能振振有詞,故事裡哪個字提到了“舒”?
想想真是憋屈。
幕後之人這手段太過不堪,朝堂上的爭鬥,就用朝堂上的手段,周廷昱還能讚一句勇氣可嘉,偏偏用了後宅手段來對付一個朝臣!
看似沒有什麼影響,其實早已在民眾心中、權貴心中埋下一顆懷疑的種子,只等發芽長大。
對付不了你,也要噁心死你!
更何況,故事裡不是提到天下學子聯名上書國主請求嚴懲大少爺嗎?這就給天下學子提了個醒,也不知道會不會有愣頭青的學子真的按照故事裡的法子行事。
周廷昱看著對面還像個雕塑般坐著的少女,見少女的視線一直停留在說書先生身上,淡淡的道:“派人好好跟說書先生說道說道,明天我要聽到另外一個故事。”
褚天逸再次點頭應諾,見周廷昱再沒有吩咐,退出包廂開始佈置。
舒嫣華看了好一會兒,“啪”的把窗關上,冷冷的道:“冬兒,拿著我的印鑑,去找附近嚴家鋪子的人,派人給我好好招待說書先生,讓他明天再說一個讓我滿意的故事出來。”
冬兒接過舒嫣華遞過來的印鑑,束手應道:“小姐請放心,冬兒知道要怎麼辦。”
冬兒退出包廂,消失在茶館。
又等了一刻鐘時間,舒嫣華也帶著秋兒離開了茶館。周廷昱緊隨其後帶人離開茶館。
舒嫣華坐上馬車,等了一會兒,馬車外響起秋兒的請安聲,接著車門被開啟,露出舒鴻博、舒鴻達、舒鴻文三人的身影。
舒鴻博看著坐在馬車裡,臉龐隱在暗光中的舒嫣華,感覺有些古怪,問道:“華娘,可是等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