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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祖,您怎麼不擔心?聽說容景今日下朝回家,還被扔了菜杆子呢。”
如果舒鴻煊在這裡,見到這個青年,一定會知道坐在他老師的涼亭裡,跟他老師對坐飲茶的人,是當今太子殿下!
周大儒微微挑了挑眉,“真是的,怎地不扔些雞蛋啥的,好歹還能毀了一件衣裳呢,菜杆子有什麼好扔?”
太子殿下失笑,雞蛋可是不錯的口糧,雖然在上京這個地界,一般的平民百姓比鄉鎮的村民生活更好,但也不會無緣無故去浪費口糧。
而且那些人也是花錢僱的地痞,佯裝憤怒的百姓而已,看見容景身邊有兩個護衛,被瞪了兩眼,連菜簍子都不管不顧,扔在那兒就跑了。
簡直讓人無語。
太子殿下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茶,笑著問:“皇叔祖,想來您也知道萬士請願書的事吧,您可是士林之首,您不出來申討一下容景?”
周大儒嗤笑一聲:“你看我像是喜歡打自己臉的人?”
不要說他本身就是皇室中人,新法對皇室有利無弊,他本就不可能反對,只說他是容景的老師,他就不可能拆容景的臺。
他這人最是護短,他的弟子做錯了什麼,他這個做老師的自會教訓,用得著一群外人來教他什麼是對,什麼是錯?
更不用說容景沒有錯,不過是因為觸碰了某些人的利益,才會惹禍上身而已。
他早就打算好了,承德帝撐不住的話,還有他,要打他弟子臉?下輩子也不行!
太子殿下搖搖頭,“皇叔祖,您就不出面勸阻一下那些學子?”
身為被天下學子奉為士林之首的周崇瀾大儒,只要他出面,泰半的學子都會冷靜下來。
周大儒笑了笑,“讀書是為了什麼?明史明智,如果讀了十幾二十年的書,考上了舉子,還會幹這等糊塗事,這等人根本不值得救。”
動不動就聯名上書,動不動就想借著士子的影響力逼迫皇帝,下一步,是不是還想利用天下士子的影響力,影響帝位繼承人的選擇?
這是讀書讀傻了吧?
太子殿下對這個現存皇室輩分最大,年紀只比父皇大上幾歲的皇叔祖,有些無語。
這位皇叔祖自來就任性,父皇任性歸任性,他還是緊守自己為帝的責任,在位幾十年都沒有出過昏招,這位皇叔祖卻不,身為恭親王,寧願隱瞞自己的身份,裝作一個普通人,連皇室之中,也只有父皇、母后、宗正和他才知道皇叔祖的真實身份,偏偏他還成了名滿天下的大儒。
不過皇室中人的傲性,骨子裡倒是沒少。
本來士子這件事,只要他出面,就會變得容易解決很多,偏偏犯起了倔。
太子殿下嘆息一聲,那些人難道覺得他們認為舒鴻煊弄出了個新法就是佞臣,然後周大儒就會站在正義的一方?
果然是讀書讀傻了,選擇性忘記,是誰教出舒鴻煊的嗎?
萬一其實這新法是舒鴻煊他老師藉著他的口說出來的呢?
周大儒嘴角噙著一抹玩笑,“市井中的故事,你聽說了吧?”
太子殿下臉上的笑意淡了淡,“不管是剛開始的那個故事,還是後來小五讓人改了的故事,我都知道。”
周大儒“嘖嘖”兩聲,“可憐那些傢伙,本來以為用那些個不入流的手段,就可以操控輿論,不想故事才出來第一天,就被小五硬生生改了,想封殺這個故事又做不到,不知道現今有多懊悔害怕呢。”
“小五點了好大一把火,這把火,還把你那邊的人給燒著了,你要怎麼做?”周大儒好奇的看著太子。
太子殿下笑容淺淡,帶著一絲肅殺,“我可不是要靠著那些權貴才能坐穩這個太子之位的。”
二弟初露崢嶸,他懶得搭理,那些人就以為他無招架之力,有些投機者就紛紛表忠心,投靠在他名下,以為能在他與二弟的爭鬥中出一份力,想借著本身的勢力,推他上位,然後以此要挾他,想操控朝堂?
嗤,天還沒有黑,怎麼總是在做夢?
真有眼色或者真的能體會父皇之意的,有哪個冒出頭?
現在冒出頭的,不是目光短淺之輩就是被人當槍使,既然如此,這些人不是這次壞事,也會不知道哪次壞事,他又何必保?
父皇已經不耐煩了,可憐那些人不僅不自知,還自己挖坑往下跳,把自己埋了只能怪自己愛錢多過愛命。
小五改了那個故事父皇不僅不訓斥,反而由著小五胡來,就是表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