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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語初停,天色清涼,本是賞花遊湖的好時節,許多年輕人都是這麼做的。但在楓樺城吳家宅院內,卻有一位少年,正手執筆墨極力渲染。
少年雙腿微曲,交叉而站,手中所執居然不是尋常毛筆,而是一支鑌鐵墨筆。不得不讓人感到怪異,用這樣一支鐵筆,能畫的了什麼!
但看其身前,被固定斜置的宣紙上,已經勾勒出了一道體態輪廓,隨著少年持筆墨畫,輪廓才漸漸顯出模樣。
水墨畫雖然色彩單一,但在少年手中,古樸氣息充斥,卻將這一點瑕疵完全掩蓋。畫中的柳下麗影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浮現於眼前。
“再有半月,就是霜兒的成人禮,畫集總算是要完成了。”執筆布畫的少年,腦海中不自覺的浮現出一道道身影,衣裙搖擺,隨風弄笛。
拂袖重點,明明在作畫時,用了不小的力氣,但畫紙卻沒有絲毫破損。可見少年對力的控制,已然達到舉重若輕的境界,也難怪他可以用一支鐵筆作畫。
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液,吳昊,也就是作畫的少年,不禁露出一絲滿意的微笑。他心目中的霜兒就如眼前畫中所展現的那般,高貴而典雅,脫俗卻又親和。
就這樣呆呆的看著畫,吳昊目光似乎再也轉不過彎來,直到腳掌傳來陣陣疼痛,才發現自己眼前多了一人,正生氣的嘟著小臉。
“臭哥哥,叫了十句都不理人!”腳痛,自然是因為被人故意踩的,不用說,這麼做的就是站在吳昊身前的妹妹,吳曦。
“誒,小丫頭不去禍害楓樺城百姓,來你哥這做什麼。”對於自家小妹,吳昊也是拿她沒有辦法,被踩還是小事,別被她逗著玩就可以燒高香了。
吳曦腦袋一歪,眼睛卻是瞄向了一旁畫布,嘟著嘴說道:“就知道給霜姐姐作畫,一點都不疼曦兒,不給曦兒畫,也不帶曦兒玩。”
吳昊知道自家妹妹對這些很是抱怨,只能按著小丫頭的腦袋,笑著說道:“說話不要昧著良心啊,你哪次闖禍不是大哥我給你扛著。至於畫嘛,嗯,明天就有時間了。”
的確,要送給霜兒的畫集已經全部都完成了,吳昊也就有大把空閒時間,給自己妹妹畫副水墨,自是足夠了的。
“好,明天。”小丫頭一聽吳昊承諾,眼睛就笑成了彎型,她知道自己大哥的性子,承諾的事情那肯定會辦到。
如此,也就不生氣了,反而神神秘秘的踮起腳尖,在吳昊耳邊吐氣道:“我剛剛去那邊玩,聽說霜兒姐姐的本家來人了。嘻嘻,哥哥再不快點,小心姐姐就跟本家人走咯。”
“霜兒本家?”吳昊聞言心頭一跳,對於霜兒的身世,他只知道是楓樺城風家家主的外甥女,但一直不知道她本家的情況。眼下聽到這兩字,吳昊卻是有些緊張了。
小吳曦抿嘴一笑,推搡著吳昊說道:“還不快去獻殷勤,聽說這次來的是霜兒姐姐的大哥呢,我可是偷偷看到了。”
“霜兒大哥?”吳昊聞言神情微凝,走到畫板邊,將已然風乾的畫紙取下,然後收入一個大錦盒中,錦盒內全是畫紙,吳昊將剛剛畫好的,放入最下層。
錦盒蓋上,吳昊便起身往外走,連招呼也沒和吳曦打個,小丫頭才恢復的笑意又漸漸淡去,暗自嘀咕一聲‘臭哥哥’,便開始給吳昊收拾畫具。
吳府與風府相隔不遠,只不過一條街的距離,吳昊因為‘霜兒’的關係,也時常出入風府。才剛跨入府門,就聽到門童的聲音:“昊公子來得早,這會大家都還沒到呢。”
“來得早?”吳昊有些不明所以,疑惑問道:“小六,今天你家家主擺宴?”
“昊公子不知道?不會啊,是小六我往您府上送的請帖。”門童見吳昊仍是有些不清不楚,只得解釋道:“今日霜小姐本家人來了,老爺廣發請帖,晚些要為那人接風。”
吳昊心底略微思索也就瞭然,自己作畫時,是嚴令任何人不得入院打攪的。除了吳曦小丫頭,還真沒人敢踏進院門,“你忙你的,我去找霜兒。”
小六笑著點頭,同時不忘提醒一句:“小姐在後園,公子自去好了。”
手提著錦盒,吳昊心情有開心,也有忐忑。霜兒本家兄長來了,會不會知道自己和霜兒的事情,知道了會不會贊同,這些問題都在腦子裡不斷旋轉。
作為楓樺城兩大豪門之一,風府佔地可謂極廣,從正門走至西面園林,就讓吳昊花去了近半盞茶時間。不過在這時段內,吳昊也不是光顧著走路,從來往風家下人那,得到了不少資訊,大多是有關霜兒本家大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