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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黃貴的臉色,那牢頭真的非常慶幸自己沒有打下去。
趕緊將這小子鬆綁,送走送走!
下回不能打得,就別送這裡來了。
省得大家都尷尬。
“小民見過呂知府,李通判。”
來到開封府後堂,張斐是恭恭敬敬向呂公著,李開行得一禮。
呂公著頓時是怒目相向,“張三,你是不是吃飽了沒事幹,成心拿我們來消遣?”
但語氣又是百般的無奈。
“小民不敢。”張斐如實言道。
“不敢?”
呂公著蹭的一下,站起身來,指著張斐道:“我知道你是想為你那位嬌妻鳴不平,那你就事論事就行了,你也不是第一回告狀了。可你偏偏要標新立異,譁眾取寵,還狀告朝廷,瘋子都幹不出這種事來。”
張斐據理以爭道:“我不僅僅是為了我夫人,我也是為了我自己,因為我也有可能遭受此難。另外,難道呂知府就認為此事朝廷當真無過錯嗎?還是呂知府認為,即便朝廷有過錯,也不應該由小民的嘴中說出來,這都是大臣們的事。可問題是,你們大臣們拖得一日,就有無數百姓蒙受其苦,為什麼知府不能體諒我們這些小民。”
呂公著被張斐懟得一時竟不知如何反駁。
確實!
他確實是這麼想的,他也反對當前的差役制度,但他確實也是認為,這事是屬於他們大臣的職權,不是百姓可以論的。
可話說回來,傷害的又不是他們這些官員,而是天下百姓,急得也是百姓,官員當然不著急。
李開突然道:“你身為耳筆之人,應該是熟知律法,誰告訴你,可以狀告朝廷,又是誰告訴你,可以拿祖宗之法為由?”
張斐道:“首先,朝廷沒有明文規定,不允許狀告朝廷。其次,太祖太宗的詔令是具有法律效力的,對於平民亦是如此,不遵從詔令那是死罪。”
李開無言以對。
你狠!
呂公著坐了下去,嘆了口氣,“目前還不知道狀告朝廷,是否違法朝廷法度,只能暫且將你收押。
不過我也要奉勸你一句,你若有真想為天下百姓說句公道話,那你就努力表現,爭取入朝為官,你這麼不守規矩,橫衝直撞,遲早是會出事的。”
他也知道,目前朝中不少人舉薦張斐為官。
大官當不了,小官問題不大。
張斐行禮道:“多謝呂知府相告,小民定當也會銘記於心。”
呂公著一揮手道:“帶下去吧!”
張斐被帶下去後,李開便是發牢騷道:“其實這嘴長在他身上,他告不告,咱們也管不著,關鍵他老是上咱們開封府來,此狀要真說起來,也不是我們開封府能受理的呀!”
呂公著嘆了口氣:“故此我們現在也只能等待朝廷對此事的商議結果。”
度支司。
“我已經打聽清楚了,此事應該不會有錯得,張三小子真的有可能會搞那什麼計稅。”
度支判官沉懷孝言道。
其左邊坐著戶部副使唐積,“可決不能讓那小子得逞。豈能讓他一個平民百姓,染指國家財政大權,這成何體統。”
坐在右邊的則是鹽鐵司判官杜休,憂慮道:“可問題是,咱們怎麼去阻止他?他只是提出幫人計算稅務,這既不違法,又不違制,他還能說是為百姓著想,為官府分憂。”
這戶部、度支、鹽鐵,合稱為三司,屬於中央財政部門,總管全國財政。
但是上班第一天,他們卻談論起一個耳筆之人。
就是他們聽說,張斐要弄個計稅業務,這令他們有些不安。
如果真讓張斐弄成了,那他們就得處處小心,這多收一文錢,都可能會被告。
這不是買賣,而是權力。
故此他們才感到惶恐不安。
沉懷孝若有所思道:“去年年末時,朝中不少官員都舉薦張三入朝為官,目前還不得結果,要不咱們也助一把力,將小子弄到朝中,給他安個官職,讓他別在外面鬧騰,如此對大家都好啊!他不過就是一片破瓦,咱犯不著與他鬥,那王司農不就是輸在這上面麼。”
唐積、杜休相視一眼,也紛紛點頭。
這小子確實令人頭疼。
正當這時,一個官吏快步入得堂來,在沉懷孝耳邊小聲說了幾句。
“什麼?”
沉懷孝驚得站起身來。
唐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