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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桐微垂著頭。
他在元武帝跟前從來都是這副模樣,與元武帝說話時,也從來平平板板。
說是父子,其實陌生之極。
“回父皇,兒臣這樁差事,辦得倒算順利。”
回答簡潔,毫無贅言。
元武帝點了點頭,也知道劉桐便是這樣的性子,問什麼說什麼,不多話。
他頓了頓,方才又問道:“去兗州都見了些什麼人啊?朕瞧著你這奏章上,也只寫瞭如何抓捕齊魯兩家人,以及這兩家人的一些證詞,倒是沒有別的了。”
劉桐用餘光隱晦地瞄了元武帝一眼,方才慢悠悠道:“回父皇,兒臣去兗州,自然見了當地一些飽受三大族欺壓剝削的鄉紳與百姓,也蒐集到了足夠多的百姓的口證。除此之外,在此事上置身事外的宇文一族,兒臣也前去詢問過。”
元武帝的目光陡然變得有些銳利,也不過是剎那,便又收斂了起來,笑問道:“哦?小九覺得宇文家怎麼樣?”
劉桐勾唇一笑,語調更加悠閒慢速。
“兒臣覺得,不,怎,麼,樣。”
元武帝眉頭微皺,正要開口,劉桐卻又繼續出聲了。
“這當中,要屬宇文家一位名宇文斯元的少爺,最讓兒臣印象深刻了。”劉桐用閒談的語氣說道:“此人面相刻薄,神情陰鬱,瞧著便是個喜怒不定的主兒。他與兒臣說話時,語調更是陰陽怪氣令人不喜,似乎對兒臣極為鄙夷。二十七八歲的人了,竟然如此不穩重。好在宇文家有長子長孫,輪不到這麼個玩意兒繼承家業。”
元武帝面上的表情頓時十分怪異,劉桐就和眼瞎看不見似的,又嘆了一聲,狀似遺憾道:“不過也不能這般說,若是宇文家讓這麼個玩意兒繼承了家業,對咱們大魏來說,或許還是件好事。兗州三大族如今只剩這宇文一族,讓宇文斯元掌了家,這宇文氏,怕是也到了頭了。”
說到這兒,劉桐方才像是才注意到元武帝似的,一副請教的模樣問道:“父皇覺得兒臣說的可對?”
元武帝握拳在嘴邊假意咳了咳,道:“宇文家如何,倒是不用多管。”
元武帝沉了沉眼:“你行了一趟兗州,覺得兗州此地如何?”
劉桐道:“當地百姓人高馬大,性子卻也淳樸熱情。雖說當地民風彪悍,想來也是因為近海緣故。兒臣倒是覺得,兗州富庶多產,若是能經營得好,對咱們大魏來說,也不失為一州糧倉。”
元武帝聞言沉思,也不出聲。
劉桐便也就站著不說話。
良久後,元武帝才道:“既如此,那兗州此地,倒的確該下下功夫了。”
劉桐垂首不搭話,這舉動的言外之意就是,下不下功夫,跟他沒關係,犯得著和他說嗎?
元武帝看了劉桐一眼,心裡暗歎一聲。
腦海裡又想起劉桐方才對宇文斯元“這麼個玩意兒”的評價,元武帝又覺得心口悶痛難受。
“行了,這樁差事你辦得不錯,朕會給你賞賜。”
劉桐便也拱手道:“多謝父皇賞賜。”
這話又將元武帝噎了個正著。
換做其他皇子,哪個不會先說一句“為父皇分憂乃兒臣分內之事”這樣的場面話?偏就劉桐,說給他賞賜,他還就這麼木呆呆地立馬接了。
元武帝這會兒對劉桐也沒了脾氣,揮揮手道:“下去吧。”
劉桐便拱手弓腰:“兒臣告退。”
出了勤政殿,劉桐撣了撣袍角,回頭瞄了眼勤政殿,正好看到停駐在殿簷上方的一隻小鳥。
他盯著看了一會兒,方才收回視線。
過得兩日,齊、魯兩家被定罪判刑。
兩家中共有四十一人,被判斬首示眾,餘下三百多人,有的流放邊關,有的被罰為各地勞役,有的沒入賤籍,有的則是幾年到幾十年不等的徒刑。
大魏律法刑罰種類不多,酷刑基本沒有。自元武帝登基以來,更是沒有發生過這麼大規模的問罪定罰之事。
京中告示一張貼出去,立馬引起了百姓們的圍觀,閒談之中總會提起此事。
西街菜市口,也成為了百姓們約定好,秋後一定要去的地方。
畢竟大魏也好久沒有人被斬首示眾了。
劉桐交了差事,又在元武帝面前噁心了他一番,只覺得渾身舒坦了許多。等到聽到齊魯兩家被定罪判刑的訊息後,更是心情舒暢。
於是這日一早,他便早早拉了常潤之起來,要帶她去西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