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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剛過去,陳鳴小表弟和堂弟順利透過縣試的喜悅還沒完全消下,陳家又迎來了一個大好訊息——李小妹懷孕了。
在陳鳴辛苦耕耘兩三個月後,陳家嫡系的下一代人終於傳來訊息了。
整個三月陳家都洋溢著無盡的喜氣,便宜老爹臉上掛著一種之前陳鳴從沒有按到過的滿足。也是,現在的陳家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看看現在的陳氏,青條嶺軟了,關家萎了,襄縣是日進斗金,現在兒媳婦又懷孕了,真真的是人生贏家。陳鳴也是萬分期待著孩子的降臨,不管是女兒還是兒子,那都是他的第一個孩子。
他甚至連小南溝都不常回去了。都說溫柔鄉是英雄冢,那是真的有道理的。
可是進入了四月,時光剛剛轉過上旬,一個惡訊從汝州傳了來,讓晴空萬里的陳家立刻變得烏雲密佈。“誰這麼惡毒?是誰這麼惡毒?直接毀掉了倆個孩子的未來。”三個陳鳴最親近的長輩每個人都要呲目欲裂。
陳鳴都有些給嚇住了,到底出了什麼事兒?兩個孩子?是彥明和繼功嗎?
陳惠、陳聰、高鵬起,便宜老爹、便宜二叔,便宜舅舅,陳家、高家的掌控者,每一個人周身都湧動著讓空氣凝結的低壓。
那麼把時間賺回到五天前。
汝州城柳巷衚衕,整個汝州最有名的紅燈區,絕對的花柳一道街。住在這裡的人家,就沒一個是良家女子。要麼豔名高幟,做的就是皮肉生意;要麼吹拉彈唱,還能扯幾句詩詞文章,陪吃陪喝陪玩,外帶陪睡。
高彥明,陳鳴的小表弟;陳繼功,陳鳴的小堂弟;兩人帶著一絲好奇,帶著一絲忐忑,還有更多地興奮,隨著同在一個客棧的新交朋友何華章走進了某一扇半開的房門。
時間再退回到四月初,李小妹懷孕已經快兩個月了,高彥明和陳繼功在二月上旬藉著陳家與縣衙良好的關係,也‘當仁不讓’的透過了縣試,現在來汝州州城是參加府試的。
何華章是兩人在來汝州城的路上結交的朋友,也是魯山人,家住縣城南面的石佛寺村。陳繼功對這個名字還有印象,因為縣試名榜上他與何華章的名字就錯兩個人。何華章在上,他在下。
22歲的何華章今年已經是第三次去汝州了,再通不過府試,真真無顏一見父母啊。那哭喪的臉和痛苦至極的表情,讓高彥明和陳繼功兩個年紀小小的少年輕易地生出了同情心。
平日裡,何華章吃穿用度都不算差,為人也大方爽直,對於府試的一些經驗之談還有他往日收集的名作範文,都毫不吝惜的說給了高彥明、陳繼功聽,拿出來給他們倆看。這一路上沒幾天時間就與高彥明、陳繼功混熟當了。
到了汝州城後,還帶著高陳兩人拜訪了不少人,有魯山本縣的,也有外縣的,如寶豐、郟縣、伊陽。讓高彥明和陳繼功兩個菜鳥徹底對他產生了信任,然後就有了柳巷衚衕裡的這一幕,在考試入場前的兩天!
……
陳鳴沒說話,繼續等著老爹往下說。如果那倆小子只是在開考前風流一夜,這根本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事,即使被人傳開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歌紅酒綠的秀才舉人甚至是進士,多了。
“那倆小子被人用了虎狼藥,整個人都掏空了,連回客棧都是讓人用滑竿抬回去的。”
陳鳴立刻悟了,這倆小子一定是耽擱下場考試了。
陳惠已經氣恨到了極致,“讀書人都是講臉面的,他們兩個被人抬著走了大半個汝州城,被多少人都看在了眼裡,那賊人又放出了訊息,讓他二人顏面掃地。”陳惠的手都開始顫抖了,陳鳴連忙扶著她。“如此你那表弟、堂弟就被敗壞了聲譽,士林鄙夷不堪,傳入學正【州級,不是學政】耳中,就是好色無節之徒,哪裡還有他們二人的出頭之日?”
整個廳堂的氣氛都壓抑的讓人不敢大聲呼吸。陳鳴內心中是真的不認為科考有什麼好,但這種明顯是有人算計的圈套,真的是把那倆小子的上進之路給掘斷了大半,就是不知道會不會影響到便宜大哥……
“爹,二叔,大舅,這事兒會不會是那關和澤的手筆?”陳鳴敢肯定,陳家、高家都已經去那石佛寺村找過何華章的父親老孃了,從他們現在半個字不提姓何的一家人來看,想是那何華章一家人早跑的遠遠的了。
“何華章家境平平,但三次下場,三次都過了縣試,算是一個讀書種子。能說動此人拋棄前程,行此破釜沉舟之事,我陳家的仇人當中非關和澤那老匹夫莫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