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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帶著一身酒氣回來的陳崗和高鵬起,全都陰沉著張臉。高氏看了他們的臉後,問都沒有問,只不住的掉淚珠子。她算徹底死心了!
陳鳴板著一張臉回到自己屋,眼睛望著布帳,似乎看到了不久後自己殺回縣城的那一幕。那個時候的陳家跟現在就是徹徹底底的兩個世界了,這幢大屋子,自己可能日後都不會再有住進來的時候了。“誰也說不準將來啊!”
誰敢說自己的造反大業就真的會順順利利?乾隆中期時候的造反啊,想象就讓人違和。還沒有徹底沒落的綠營,有著幾支精銳部隊的八旗兵,以及保持著挺強戰鬥力的西北邊軍,說不定那場戰鬥自己就掛掉了呢!
陳鳴事到臨頭,有些緊張,腦子裡出現這種失敗傾向的論調很正常。這就像那婚前恐懼症。
雖然老天爺讓他穿越過來,就是有一定的‘天命在我’。可再強的‘天命’也不是沒有死亡的威脅!
前世開創紅朝的毛太祖,氣運鼎盛吧?一生遭遇了多少次危險。1934年9月他被那啥子奪了兵權,在一座古廟裡休養。一日太祖正和當地一個老學究談論《周易》,一個名叫宋雨來的農民,因為被農會劃為富農,被分了浮財,沒收了土地,這人便把仇恨記在太祖頭上。他手提一支火槍,藏在竹林後邊舉槍對準太祖的頭部扣動了扳機。不幸中之萬幸,這一槍瞎火了。事後太祖說道:“子彈與我無緣。”這話是真心不假,太祖一生經歷了無數槍林彈雨,但令人驚奇的是他從未受過一處槍傷。可要萬一那一槍打響了呢?
這樣的一槍比流彈有準頭多了吧?
一樣是赤黨高層的左將軍,被一顆流彈奪取了性命;還有彭將軍,也是被流彈奪走了生命。這二位要是能活到55年授銜時,前者元帥有保障,後者再差也少不了一個大將吧?
所以啊,這戰場上的事情沒什麼可保證的。
將來他會遇到的危險不計其數,陳鳴現在想想,用唯物的角度去看,也不敢保證自己就一定能走到最後。不過話也說回來了,陳鳴連穿越這種事都碰到了,自我‘唯心’一點也沒啥不是?
新的一天,陳鳴很早就起床了,但沒有出屋,而是坐在床上拿出一把雙管手銃,在那把玩。這是陳家兵工作坊出產的新一代手槍,現在已經生產二十多柄了,能一次雙發。
陳鳴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拿出來這個東西把玩,彷彿手銃握在他手中,就能給他一股別樣的力量。他沒有去看鏡子,不知道現在的自己已經向著國寶又前進了一大步。他的黑眼圈已經相當的明顯了。
等到吃早飯的時候,陳鳴與陳崗、高鵬起彼此對視,紛紛發笑。笑容是那麼的苦澀。
陳崗要去探監,高鵬起則繼續去拉關係。在這個很稱職的舅舅心中,為陳家留下一份能供戶口的產業,已經是他最大的努力了。對於陳惠這個妹夫,昨天的奔波已經完全打消了他的期望。沒看今兒陳崗去探監,他都沒有跟著去麼。
陳鳴不怪高鵬起。就如他剛才說的那樣,高鵬起這個舅舅很稱職。高家能做到這一步,已經難能可貴了。連上李家,還有昨日陳崗說起的土門集的黃家,陳鳴就覺得挺幸運的,自己穿越之後遇到的家人、親戚至少都是有情有義的。比之物慾橫流世風日下的21世紀,反倒是這個時空更有愛一些。雖然這種愛很狹隘!可比之相互拆臺的關家,這是陳家最珍貴的東西。
“土門集有奶奶坐鎮,有二叔和黃家的支援,一點問題都沒有。”大舅走了之後,陳鳴跟高氏說起了悄悄話。“但是要落草的話,絕對會有很多人會反對。不過到了這個時候了,也顧不得他們了。咱們家在老宅儲備的還有一萬兩銀子,願意跟隨的就進山去,不願意的就補發他們一筆銀子,權當彌補他們的損失了,讓他們趕快離去。”
“明天、後天,最遲大後天兒子就會帶人來縣城。後天下午,娘,你就帶著躲到城東去。”魯山縣城東區有陳家秘密買下的一套宅子,名字用的是別家的,陳惠作為戶房典吏,掃清這點首尾痕跡,簡單的很。
而從後天到大後天,這一天將是決定陳家命運的一日!
“娘。你別擔憂七公和五叔。他們家境是不錯,但他們就是陳家這棵大樹上發出來的枝杈,陳家倒了,他們焉得幸存?這就像毛和皮,皮之不存毛將焉附!”
“至於二寶叔,您別被他五大三粗的外表給迷惑了。單純的敢打敢殺,二寶叔可做不到現在的位置。他是個聰明人,該知道自己的威風來自哪裡。沒有了陳家誰為他遮風擋雨?您以為這些年二寶叔混跡江湖都沒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