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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第一更。
天色慢慢的轉亮。
東邊的天際露出一抹魚肚白,朵朵雲彩趕集似的聚集在東方的天邊,被朝陽初升的絲絲光芒映襯的像是浸染了紅色的錦緞,露出淡淡的緋紅。
而完全失去了光彩的月亮則變成了彎彎的一丟小月牙,像只小船一樣掛在西邊的天際,眨著眼窺視下界的芸芸眾生。
塵世漸漸復甦。
陽光從地平線升起,將濛濛青黛色的天空呈現在人們視野裡。
往日這個時候,土門集早已經雞鳴狗吠,人煙生氣了。但那是以前,現在的土門集人口剩下的不足百戶,牛羊豬狗雞鴨鵝,一應牲畜和禽類都被陳家‘搶’上山了。就連土門集黃家,都天天吃麵條和紅薯土豆。那嫡房一大家子已經跑去縣城裡了,正煩著常瑞過繼陳家那幢宅子的地契呢。黃家剩下的餘脈,家家戶戶餬口的糧食都缺。
昨天李釗帶隊辛辛苦苦趕到了土門集,結果土門集連頓像樣的飯都搞不來。要不是桌面上還有兩條魚,李州同都要吃著鹹菜就麵條了。是的,土門集不僅沒肉,連酒也沒有。
就這兩條魚,還是土門集百姓看到李州同帶領大部隊趕過來了:這是親人啊,終於有給他們伸冤做主的人了,趕緊去打兩條魚,好好地孝敬孝敬。然後揉紅的眼睛眨巴了眨巴,各回各家。
李釗氣的直想將土門集剩餘人等全部抓起來,但是他們拖得時間太長了,土門集的‘遭遇’已經傳遍了整個魯山,甚至傳遍了整個汝州。
這土門集剩餘的百姓可都是朝廷的良民,面對凶神惡煞的陳家,面對拿刀子逼迫的陳家,毫不畏懼,堅決抗拒上山落草,以至於家當都被陳家搶掠個乾淨,這些都是大大的良民。
官府還要救濟救濟他們呢,怎麼能下手抓人!?!
他們是官府的一張臉皮啊,陳家用銀子僱人,將自家‘逼迫鄉里’的‘醜聞’喧囂的沸沸揚揚,為的就是讓他們好躲過官府的清算與逼榨麼。
所以,李釗的滿肚子氣只能獨自咽回去。他可以拖個一年半載後,再收拾土門集這班刁民,但現在‘民意’不允許他們這麼做。除非李釗想把自己名聲徹底搞臭,除非李釗願意冒著黃家等狗急跳牆把事兒捅到開封去的風險,就像常瑞等到明年、後年,要修理黃家、李家是輕而易舉,但現在卻不適合。
李釗現在最需要做的是撲滅陳家的抵抗,然後再從容收拾局面。一日不能撲滅陳家,他們對於黃家等就要容忍一日。誰讓他們把陳家之事定為暴民了呢!
當官的都很在乎自己的前途的。如果一年考績被評了個下,如常瑞這般新官,對他將來的仕途可是大大不妙的。
李釗會打什麼仗?李釗會帶什麼兵?他就是一當官的,跟兵仗完全不搭邊。連陳鳴這電視網上見多識廣的‘紙上趙括’都不如。怒氣中生的他第二天就吆喝著大軍向前行,而對於伏牛山裡他所知道的僅僅是一個鳳凰臺和小南溝。連陳家在大山裡有根據地都不曉得。
但這也正表現了李釗真正的水平不是嗎?
那諸縣民團中到有兩個武秀才,可這武秀才是什麼樣的‘才’呢?
武者童試,在縣、府進行,考中者即為武秀才。其科目只考二場弓、刀,含金量對比要考策論的會試大有不如,馬步射也降為九發二中為合格。
所以說,這些武秀才除了真的有雄心壯志的,除外你就完全可以將他們當做一介武夫。
李釗跟前的這兩位武秀才都是年到中年,一個絡腮鬍子,穿著藏青長袍,手提一口大刀;一個面白無鬚,四十歲上下,腰間挎著單刀以及一張弓。
絡腮鬍子叫鄭冠偉,白臉中年人叫魏慶。前者擅使一口大刀,後者箭術出眾。
民團出發前,魏慶向李釗提出了建議,李釗聽了後認同了,下令伊陽縣民團做先頭,其餘民團拖後兩三里尾行跟著。
魏慶的小心做了無用功,伊陽縣的民團順順利利的走到鳳凰臺,後面跟隨的大部隊也順順利利的趕到了鳳凰臺。可接下來的攻打,他們傻眼了。
鳳凰臺外一顆像樣的樹苗都沒有,陳家建造的鳳凰臺哨卡圍牆一丈半,這幾日又加高了五尺——之前是怕忌諱麼,哪有地主家把自己產業的外牆壘到兩丈高的,所以陳家只壘了一丈五。
現在兩丈高的‘城牆’擋在了民團面前,李釗傻眼了。
“哈哈哈,哈哈哈……”陳鳴在城頭上笑的震天響,手指頭點著下頭的800民團,點著陣前的李釗等人,真心覺得這群人就是一堆廢物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