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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江穆走近那道石門,原本喧鬧的四周忽然安靜下來,連機器的轟鳴都消失了,那些凡人紛紛轉頭,緊緊盯著他,眼睛瞪得很大,一雙眼球都快凸了出來。
甚至這樣都彷彿看得不夠仔細,這些凡人的身體開始以一種詭異的姿態,伸長脖子,身子前傾,想要看清楚江穆的樣子。
明明是一群人,卻彷彿變成了水蛭一樣,他們的雙腳定在地上,身體開始靈活的蠕動,扭曲,跟著江穆前進的腳步,直到江穆停了下來。
四周的光芒開始細碎的遊走,像是一群蟑螂在垃圾堆裡鑽進鑽出,黑色的影子在咯咯地笑,角落裡有卡察卡察的聲音,是那些機器在自己發抖,它們彷彿也害怕極了。
江穆目不斜視,在那石門面前站定。
下一刻,他伸出右手按在石門上,頓時就像按在冰冷,黏稠的腐爛屍體上,甚至還有黑色的渾濁液體因為按壓崩裂飛濺,身後,怪異的笑聲更恣意了,一道道黑影飄在那裡張牙舞爪……
“錚!”
一聲劍鳴,仙劍出鞘三寸,瞬間四周安靜了,光芒不再,所有人也不再如水蛭那樣扭曲,而是迅速腐爛,連那些之前還轟鳴正常運轉的機器,也一下子變得鏽跡斑斑,腐朽不堪。
這些人,早已死了許久。
“來者皆是客,小友請了。”
一道笑聲傳來,然後那石門居然轟隆隆的開啟了。
裡面並沒有什麼陰森恐怖的場景,就只有一個半圓的,光滑的石頭,散發著柔和的白色光芒,一個老者盤膝坐在那裡,頭髮與鬍子覆蓋了全身,毛茸茸的,好像給自己穿了一件毛衣。
江穆想了想,就邁步走了進去,結果下一刻,石門就轟隆一聲關上。
“哈哈哈!”
老者放聲大笑,江穆卻無動於衷。
大概覺得沒意思,老者不笑了,盯著江穆道:“你為何而來?”
“路過。”
“可知這裡何地?”
“剛剛知道,裴絕世鎮魔處。”
“可知老夫是誰?”
“剛剛不知,現在知道了。”
“那老夫是誰?”
“是我。”
當江穆答出這一句,那老者極度驚愕,頃刻間灰飛煙滅,而四周的情景潮水般散去,他還是在石門之外,還是以手按住石門,並不曾進入石門之中,石門也不曾開啟。
“哥,這裡有點邪門!”
楚妃月的聲音響起,她有些驚悚。
“其實還行吧。這裡鎮壓的,其實是心魔。”江穆若有所思地道。
“心魔?”
“對,這裡應該是七個字,即,裴絕世鎮心魔處,剛才那個,就是我的心魔。”
“誰靠近,就會生出心魔,不論凡人還是仙人,都不會例外。”
“而這種心魔,甚至會影響到死物。你看這些機器,其中不乏凡人研究出來的可以對抗仙人神意的頭盔,但仍舊逃不出心魔的扭曲腐蝕。”
“所以我大膽猜測,這應該是那位裴絕世修煉之處,而非鎮魔之處。”
“什麼?那豈不是意味著,這裡藏著一位比古仙人還強大的絕世仙人的洞府?”
楚妃月立刻就激動了。
她如今也知道關於上一個時代的事情,雖然不知為何上個時代會消散,但絕對不是今日仙界可能比擬的。
真是想不到,傳說中碰到仙人洞府這事也能被他們給遇到。
“先別激動,這可是絕世天仙,此地沒準還有別的玄機,讓我先探一探。”
說罷,江穆閉上眼睛,釋放太虛劍意,直接與這石門展開共鳴。
這算是他最具優勢的手段了,可以輕而易舉的洞察一件事物的前世今生。
此時,隨著一道道澹澹的光影散開,一種渾厚的迴音隆隆響起,帶著歲月古老的氣息,讓江穆都差點迷失在其中。
太久遠了!
百億年?
不,這般遙遠的歲月,百億年只是微不足道的一小段時光。
江穆忽然有點恐怖,因為時光的氣息仍舊沒有盡頭,他就好像落水的凡人,拼命撲騰,也跳不出去。
這還是他第一次遭遇釋放太虛劍意共鳴,結果失控的情形。
終於,共鳴被強制結束,江穆的心神落地,但讓他哭笑不得的是,他竟然沒能返回現實。
而是進入到一個黑漆漆的環境裡。
這算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