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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夥伴一走,我都會難過好幾天,吃不下食,跨越障礙時腿會發軟。因為我漸漸明白,越是練得好,就越容易被人給領走。所以只要走了一個老夥伴,我在接下來的訓練中就滿腹怨氣,有時故意違背教官的指令。他讓我跳上牆頭把一條毛巾叼回來,我偏偏朝一棵樹衝去,用爪子撓樹皮,撓得樹起了疤痕。他讓我奔向第一塊磚頭,我偏偏跑向第七塊,氣得教官的嘴都歪了。我覺得人生氣了很有趣,有的跺腳,有的喘粗氣,有的咬牙齒,還有的聳鼻子。教官生氣了愛歪嘴,我就想他要是這時候喝水,水還不都得流出來啊。
在訓練場上,我們最怕來陌生人。陌生人一來,我們其中就有倒黴的了。不過我們明白最終去哪裡自己說了不算,讓你走,你就留不得。
我的第一個主人來領我時,我正趴在樹陰下想著陽光。我想陽光真是了不得,它從天上來,什麼都看得見。每到出太陽的日子裡,屋頂上有陽光、障礙物上有陽光、教官身上有陽光、我的夥伴們身上也有陽光。看來陽光比我們跑得快,它哪裡都能去。只是我搞不明白,為什麼陽光跑起來沒有聲音,而我們一跑起來就帶著聲音呢?
我在想著陽光的時候,教官陪著一個陌生人走了過來。陌生人很瘦,比教官高出許多。我知道要出事了,馬上站了起來。陌生人指著我說這狗漂亮,精神頭也不錯,就是它了!”教官俯下身,他捧著我的頭摩挲了許久。他從來沒有這麼溫柔地摸過我,我感動得眼裡充滿了淚水。陌生人發現了我的淚水,就對教官說:“這狗我是領對了,多仁義啊,帶著它進叢林我們是不會吃虧的!”
我跟著第一個主人走了。我每走幾步就要回頭望一望教官和我的那些夥伴,教官衝我擺著手,那手就像長在他身上的樹杈一樣,而我的夥伴一直在嗚嗚地叫。那嗚嗚的叫聲聽起來就像冬天深夜的風聲。
我的主人姓黃。我在他家呆了兩天。一進他家門,他就奔到櫃子前,把一個磚頭般大的東西給鼓搗響了,當時把我嚇了一跳,我不知道那是收音機。心想這東西又沒長舌頭,它怎麼能說出人話來?
黃主人的屋子很亂。床上的被子揉成一團,地上有廢紙、果皮、紐扣、空罐頭盒、鉛筆等東西。櫃子上堆的東西更是雜七雜八的,有酒瓶、盤子、筷子、書、襪子、鐘錶等等。在窗前的地上,放著兩個背囊,黃主人不時地把牙刷、毛巾、本子、眼鏡等東西裝進去。只要他關了收音機,他就會和我說話。他說得最多的一個詞是”火車”。我知道”火”是什麼,因為教官讓我們從火堆上跳躍過,火能把東西燒成灰,又能在冬天時讓人取暖車”的含義我也懂,就是帶輪子的能在路上跑的玩意。”火”和”車”放在一起是什麼,我就不懂了。不過兩天之後我上了火車,就明白它是什麼了。我見過軍營裡那些長條形的帳篷,火車其實就是一個會跑的帳篷。
離開黃主人家的前一夜,有個胖姑娘來了。她一進門看見我,就嚇得往出跑。黃主人在她背後喊:“它受過訓練,不會咬人的,你進來吧!”那姑娘這才哆哆嗦嗦地進來了。她坐在炕沿上,看著那兩個背囊,看著看著就哭了。黃主人說她:“你哭什麼,我這又不是去送死!”可她還是哭。黃主人大概討厭哭聲,他皺著眉說:“你來這裡就是為著哭的話,你就走吧!”他這一說,她就打個寒戰,不哭了。她讓黃主人進了叢林注意不要讓蛇咬了,不要讓熊給舔了,晚上睡覺時別忘了在帳篷外點一堆火,以防備狼的襲擊。黃主人則對她說,我走了之後你要守規矩,不許和別的男人往來。要是我活著回來,咱們就結婚。他這一說,那姑娘又嗚嗚哭了。那時我還不懂什麼叫結婚,後來我在金頂鎮住久了,就明白結婚就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要天天睡在一起了。那時我沒見過熊和狼,只是在訓練時見過蛇。教官掐著蛇頭把它當鞭子一樣地甩,我就明白弄死蛇時要一腳死死踩住它的頭,讓它不再會喘一口氣。至於”叢林”,我更不明白那是什麼。聽他們的口氣,好像叢林是個令人害怕的地方。不過真正到了叢林後,儘管經歷了那麼多的磨難,我還是喜歡上了叢林。我想跟你們說的是,一條狗要是一生中沒去過叢林,那就是白活了!
我第一次見著人和人親熱,就是在黃主人家。他脫下上衣和褲子,只穿條短褲,去扯那姑娘的衣裳。那姑娘一邊推他,一邊悄悄解自己衣裳的扣子。後來她脫掉上衣,光溜溜地面對著我時,她突然”哇--”地大叫一聲,帶著哭腔讓黃主人把我趕走。那時我正被她胸前長的一對像饅頭一樣的東西所吸引,因為那以前我還沒見過女人長這東西。我想,那是什麼?是故意掛在胸脯上的他們的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