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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竹,可稱大家者不過三人,文院三夫子、副相歐陽相如以及……那位拎一把破竹劍便敢對殺元蒙皇帝的老皇叔。”
花夫人輕聲呢喃,腦海中將大趙的畫竹大家過了一遍。
忽然,婢女襲香恭敬道:“夫人,車輦已備好。”
“拜帖可送去葉府?”花夫人問道。
“奴婢昨日已親自送去。”襲香正色道,作為花夫人的貼身婢女,她自然知道花夫人送拜帖去葉府所為何事。
葉府作為與林府一樣的武勳世家,在臨安府中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殿前會試的情況已經傳開,花夫人亦是要有所動作。
“葉夫人可曾拒絕?”花夫人輕聲問道。
襲香頓了下,猶豫道:“不曾拒絕,卻也……不曾答應。”
花夫人點了點頭,款款緩步,走過白玉闌干。
“未曾拒絕那便是答應,出發吧,莫要讓葉夫人久等。”
……
……
陽烏出谷升蟠木,冪冪寒煙斂修竹。
第六山。
大坪之上無名閒亭。
亭中,三人對坐,依舊在細品著安樂的水墨竹石圖,晨曦自地平線盡頭灑下,落於畫卷之上,熠熠生輝。
“觀畫可窺人,作此水墨竹石畫者,胸有猛虎,有意氣內斂,又有君子之氣,與自身所學煉神劍意共鳴,是不可多得的練劍好苗子。”
揹負著寬大松木劍匣的白衣中年男子,沉默寡言,卻終於為此畫,做出了點評。
身著儒衫的耄耋老者,捋著鬍鬚,亦是點頭:“水墨畫竹,於大趙中比較少見,能畫出風格者,更是少見,而這幅畫作極佳之處,不單單是畫竹,更在於詩才與書才。”
“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作畫之人應當遭受了磨難,卻並不懼怕磨難,任由磨難來襲,自巋然不動,君子脊樑挺拔如天柱,還有這字,奇詭灑脫,看似不羈,實則汲取了百家之長,頗有章法。”
“觀畫、品詩、見字……足窺畫師之本性,不錯。”
背松木劍匣的白衣男子想了想,道:“就是融於畫中的心神之力差了些,否則此畫,價值更甚,不吝些五品法寶。”
太廟老人趙黃庭不由大笑起來:“你們都覺得好,那就是好,至於心神之力差,那是因為作畫小友,煉神不過入定,藉著作畫之緣,剛踏足胎息……”
這話一出,儒衫老人與白衣男子,面色俱是有了變化。
你趙黃庭可在說笑?
作畫者……才胎息?
趙黃庭笑了笑,道:“我與這小友頗具眼緣,可惜,小友得罪了秦府,如今雖有林府花解冰庇護,但你們也知道,林府即將大劫在即,將自身難保,老朽便想為他尋個後路。”
“本去文院尋你個老匹夫,欲以此畫讓小友入文院當為畫竹先生,可既然來了第六山,山主你且看看,小友此畫,可否入第六山,佔一守山人名額?”
初日照高林,趙黃庭話語縈繞古亭。
儒衫老者眯了眯眼,映照初日光照,打量竹石圖。
“趙黃庭,你這就錯了,守山名額彌足珍貴,六山主丰神蓋世,此子不過胎息煉神,豈能叨嘮六山主,當入我文院畫閣,傳墨竹畫工,起墨竹狂潮。”
揹負松木劍匣的白衣男子緩緩扭頭,望向儒衫耄耋老者。
“畫好,可破,文院非你一人文院,秦離士若至,你束手束腳,入你文院憋屈。”
“我這不同,第六山上,我有一劍,秦離士不敢來,暢快。”
閒亭之中。
趙黃庭也是看的頗為愣神。
不曾想,這兩位在大趙舉足輕重之輩,竟是當著他的面……搶起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