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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武百官心中都門清,秦相此舉目的並不是為了對付安樂,更多還是為了針對武勳世家,林家。
文院出身的文官們對於打壓武勳世家,自然是頗為熱衷,故而也就樂得順水推舟。
哪怕是站在最前列的秦離士,此刻也微微有點疑惑,但他並未表現出來,依舊作長揖。
他站出來否決武廟以武魁石作為檢測武試魁首的標準,只是嘗試一番,也未曾覺得能夠以此讓武試重試。
他此番站出來,更多是為了拔出一柄劍,將劍尖對準了林府。
引出了接下來的一場風波。
儘管秦離士很希望安樂未能在殿前會試上登前三甲,那樣的話,他自然就可以憑藉大趙律法,羈押安樂,廢掉這個所謂的少年天才。
但是,安樂就算真的成功登臨三甲,乃至登狀元及第,他也並不在意,能夠藉助律法解決自然最好,藉助不了,大不了事後慢慢來。
他秦離士能忍。
趙黃庭大限將至,滄浪江戰事吃緊,李幼安不可能在臨安府多呆,而林府……在今日風波下,怕是要遭逢大變。
故而,安樂的靠山基本上如殘花般片片掉落,直至將安樂整個暴露出來,沒了靠山的安樂,秦離士自然有很多辦法除掉這個少年。
就如這些年,他悄無聲息的除掉一位位競爭對手,一步步爬到宰相之位那般。
至於此次站出來針對安樂,更多還是為了透過安樂,對林府亮劍。
另外,最重要的一點,做這一切,不僅僅是因他秦離士與林府的恩怨,更是與趙家天子有關,他秦離士……只不過是趙家天子鎮壓林家的一把刀罷了。
正好,他秦離士又很願意做這把斬向林府的刀。
天玄宮內,氣氛瞬息就變得微妙起來。
李幼安眉頭微蹙,望向了那一席儒衫,白髮蒼蒼的二夫子,似乎他也不清楚二夫子為何會出現,並且摻和到這等事中來。
花夫人面色變得愈發的冷峻,冰冷無半點情緒,不過,冷漠的面容下,卻是有一抹決絕在湧動。
於老太君則是拄著龍頭拐,輕輕的搖了搖頭。
葉府同為誥命的葉夫人,亦是流露出一抹異色,雍容的眉頭蹙起,因文院二夫子的出現,而使得事情變得更加難辦。
沉悶的氛圍持續了片刻。
面對文武百官們的作揖執言,趙家天子繼續深思著。
終於,身穿一席蟒袍的大皇子,行走而出,抱拳作揖:“陛下,兒臣以為,秦相說的確實有理,二夫子所言也有其道理,文院為避不公,未曾請來文曲碑,因為安樂曾於文曲碑上引浩然,可狄武魁卻不顧這點,搬來武魁石……”
“好了,朕知道你們的意思。”
大皇子尚未說完,皇座之上,趙家天子緩緩開口。
大皇子立刻噤口不言,抱拳執禮,退至一旁。
童貂寺已然回到了皇帝身邊,低眉順手。
趙家天子目光掃視而過,最後,越過了天玄宮,越過白玉丹墀。
落在了那正貼著耳畔,交頭接耳的葉聞溪與安樂,落在了那快樂汲取歲月氣的安樂身上。
感受到皇帝目光,葉聞溪似乎有種被捉到小動作的尷尬,立刻抿嘴不再言語,與安樂正襟站好,秀白手指輕輕摩挲著腰間小重山的劍柄。
“秦相與二夫子的話語,的確有幾分道理,但武廟引來武魁石作為武試之測,亦是對此次殿前會試的看重……”
“文院與武廟傳承萬載歲月,皆乃我大趙培養人才之地,朕一視同仁。”
“這樣吧,朕起一個折中之法,取消文武魁首直登狀元及第資格,恢復原本的該有的第三場比試,但為了體現安樂為文武魁首的公平,葉聞溪便壓制到與安樂相同的修為境界而比,勝者便為大趙狀元,如何?”
趙家天子的話語,並未攜帶多少皇帝威勢。
但話語落下。
百官之首的秦相,立刻跪伏在地,叩首:“陛下聖明。”
其後,大皇子以及諸多文官俱是跟隨。
“陛下聖明。”
高呼之聲,如瀚海起波濤,聲浪轟鳴,衝蕩在天玄宮中那鐫刻的撐殿龍柱四周。
趙家天子唇角掛起一抹笑。
狄藏與二夫子俱是未曾說話。
所有人的視線與目光,俱數落在了天玄宮外白玉丹墀下的安樂與葉聞溪的身上。
春風徐來,鼓盪著少年的白衣寬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