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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突然心急火燎地喊:
“沂王子?不能下去啊,你們沒經驗會迷路的!”
什麼?
西西里海獸人頓時集體炸了,當即想衝下去把王子拽回來……然而,他們卻被變異鯊攔住了去路。
*****
這是哪兒?敖沂呢?
當敖玄解決完窮追不捨的最後一個暗衛時,抬頭四顧:
四周全是枝繁葉茂的暗綠海草,莖杆從手腕粗細到獸人合抱粗細不等,看不到根,也看不到頭,置身其中連轉身都困難;
低頭看,凹地幽深不可目測,水質從暗綠墨綠過渡成黑色;抬頭望……嗯,還好能大概辨認太陽光斑。
敖玄略微放下心,努力搜尋記憶,喃喃呼喚中途失聯的伴侶。
“敖沂?敖沂?”
周圍是死一般的寂靜,待久了人會恐慌不安,幸好敖玄的家鄉沂海普遍有這種蒼茫的寂寥感,因而他並不覺得難受,但非常擔心下落不明的伴侶,焦慮地四處尋找。
*****
“我是你伯父!”敖瀚氣喘吁吁地喊,靠著一根合抱粗細的海草莖杆,膽戰心驚地看著敖沂浴血奮戰。
“你曾經是。”敖沂也喘,他這段時間連日操勞征戰,根本沒好好睡過覺,身上的傷口不停冒血,驚覺眼前一陣陣發黑,水系冰系力量都無法施展,強撐著說:“但你根本沒把我們當親人,你蓄意謀害我全家,所以……你不再是伯父了。”
你的屠刀,從未因愧疚醒悟而放下過。
比如眼下。
“那你想怎麼樣?”敖瀚見形勢不妙,乾脆有恃無恐地質問:“就算你不認我這個伯父,但我永遠是,難道你還敢殺了我?”
“你——”
敖沂怒火中燒,還在跟三個暗衛纏鬥,而且他知道跟進海魂凹的暗衛遠不止這幾個,只是不知道其他人究竟是逃了還是埋伏起來了……於是他的精力被迫分成好幾塊,小心翼翼警惕著。
“首先交出骨哨,其次交出剩餘秘藥,然後我會把事實告知父王與王兄,共同商討做決定——但這一切基於、你必須、配合我。”
敖沂冷靜提出要求,臨危不懼,在狹窄的海草暗礁林中迂迴進攻,他大吼一聲:“啊!”,看準了,側身撞擊敵人,對方橫著摔出去,脊背拍在尖銳岩礁邊緣,瞬間“喀喇~”一聲清晰可聞——對方摔斷了脊椎,連聲慘叫,迅速朝海魂凹深處墜去。
但敖沂也付出了代價。
“呃——啊!”敖沂腹部的傷口被敵人狠抓一下,險些洞穿臟腑,他本能地蜷縮、順著對方力道卸勢,原本風度翩翩的王子傷得白金鱗片大面積脫落,血流不斷,粗重喘息。
“他不行了,你們快上!”敖瀚大喜過望,在旁緊張催促,心想要怪就怪你是西西里海的王子,死了推到變異鯊頭上去就行。
難道今天要死在這裡了?
敖玄呢?他引著那些敵人哪去了?
此時此刻,敖沂特別特別地想見對方一面。
“沂王子,對不住了。”剩下兩個暗衛興許是為求心安,謹慎靠近蜷著不動的敖沂時還小聲嘀咕一句。
敖瀚屏息凝神,眼睛都不敢眨。
——如果死在這裡,希望能被親友找到,帶我回西西里。
敖沂緩慢調整呼吸,蓄勢待發。
就在兩個暗衛伸爪探向他的護心鱗時,敖沂突然猛地暴起,放棄防守,用龍角龍爪和軀幹作為武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先擊穿其中一人的護心鱗,隨即被重重撞到礁石上……幸好他果斷用尾巴支撐著緩衝了一下,否則必定當場腦漿迸裂。
“啊!啊啊啊!”敖沂眼冒金星,意識模糊混亂,胡亂喊叫,腦海中接連浮現父母、弟弟、好朋友、聖湖伯父一家子等人的身影……
他呢?他到底哪去了?敖沂眷戀不捨地想。
左前爪和龍尾均已折斷,腹部致命傷口鮮血流個不停,敖沂到最後完全是靠著拼勁和韌性在死戰……同時也做好了戰死的心理準備。
耳朵邊,近在咫尺的地方,好像模糊聽到“我是你伯父!”的驚恐叫喊,但敖沂沒有停,心說:現在才強調是一家人?晚了。但凡我軟弱無能些,血肉早已經被變異鯊生吞入腹。
“嗡~嗡~嗡~”耳鳴得厲害。
“嘭~嘭~嘭~”糟糕,心臟跳得太慢了。
敖沂雖然一直雙目圓睜,但其實早就看不清東西:眼前不是泛黑就是冒金星!深度昏迷前的最後一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