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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康弟一個?”敖沂不解,心想伯父家出海避暑不從來都是一起的嗎?
容革皺眉道:“那小子怎麼回事?我出去看看。”
兄弟幾個中,敖康最年幼,他是海陸混血,先天較弱,但從小聽話乖巧,是容革忠實的小尾巴——隨家人出海遊玩時,經常是容革衝鋒搗蛋在前,敖康傻乎乎緊隨其後……
“別是出什麼事了吧?”紀墨也開始擔心。
倒是敖灃不好說什麼,神情不大自然,因為他深知那樁王族秘辛——海神,聖湖惡龍竟然是我父王同母異父的兄長!那敖康論起來也就是我堂弟了……
然而東海老龍王積威深重,對那事諱莫如深,是絕對的逆鱗,導致敖灃面對聖湖龍族時,總是不尷不尬的:親近?肯定不行,祖父知道就糟糕了;疏遠?也不妥,那陌生的敖泱伯父勇猛又自立,是威名遠揚的陸地聖湖領主,從沒依仗過父母,我要是作出一副疏離冷淡的態度,忒也無趣可笑……
因此,當敖白容拓先後進來,後面跟著個垂頭喪氣的敖康時,敖灃還在為難斟酌、尚未調整好面部表情,幸好打頭的是叔父!敖灃趕忙上前見禮:
“敖灃見過叔父,給您請安了。”
“……小灃?你怎麼——”敖白驚詫得愣了一下,同樣心想:不是剛結侶嗎?怎麼來西西里了?他過去扶起侄子,剛問一半,就見紀墨悄悄使眼色,敖白會意地打住了。
“起來說話,什麼時候到的?”敖白關切問,同時離家多日的敖沂也上前恭謹叩見父親,敖白細細打量長子一番,滿意點點頭,也讓起來,問:“你們哥倆一起的?路上還順利嗎?”
“剛到沒多久,挺順利的。”
在龍王面前,容革還是比較收斂的,他規規矩矩地問了安,然後游到容拓身邊去,“亞父長、亞父短”的說了一大串,直惹得容拓趕螃蟹般揮手、笑罵道:“行了行了,平安回來就好,出去磨礪那麼些時間,也沒見穩重多少,還是這樣毛毛躁躁的,我可頭疼,該怎麼給你找伴侶啊。”
“亞父,”容革求饒道:“我才多大?”
容拓拍了拍養子的背:“你多大?早成年了,個頭比我還高!天天上竄下跳,就該找個伴侶治治你!”
久別重逢的父子自然少不了親熱說幾句話,另一邊,敖康卻成了大家教導的物件。
“有家有父母兄弟的獸人,去流浪做什麼?你當流浪是好玩的?”敖白非常嚴肅,幸而語調還算溫和。
紀墨哭笑不得,心想這小子究竟是聽了什麼、見了什麼,才生出“浪跡天涯勇闖世界”的熱血念頭?
“康兒,別說你父母大哥不同意,我們也不可能同意的,外面肯定沒有家裡好。俗話說,平安才是福啊。”紀墨耐心十足地勸。
敖康尚帶著稚氣的年輕臉龐很迷茫,他認真道:“我當然會回家啊,你們都是我的親人。我、我只是在西西里待得太久了,好不容易才成年,真的很想去外面看看。”
說著說著,敖康就忍不住打量敖玄——我想起來了,他是當時我化形不成功時來過家裡的黑鱗龍,芝蓮是他透露的,聽說他是自由民……自由民!那不就是四海流浪、天高海闊處處為家的勇士嗎?
“胡思亂想什麼呢?”容革毫不客氣地彈了敖康一指頭,訓誡道:“荒海危機四伏,多虧你今天偷著離家出走被逮住了!”
敖沂想了想,換了種勸法:“康弟,你想歷練、想增加見聞,這很對,但也要注意方式方法,命只有一條,沒了就沒了,痛苦的是親人。這樣吧,你先住下,合適的時候,我會帶你出去歷練的。”
“真的嗎?”敖康眼睛一亮,緊接著苦惱道:“哎,我明明已經成年了,可他們總把我當幼崽,老說這個危險、那個不行,連打獵都不給單獨去,可是我哥明明就可以自由穿行密林啊。”
容革忍不住翻個白眼,沒好氣道:“圖哥從小在密林裡活動,又是虎族獸人,我們當中誰比得過他!你小子才化形多久?習慣用兩條腿走路沒?”
這海鹿,損人真是犀利無比……
“我、我早習慣了!”敖康臉紅耳赤,努力抬頭挺胸——其實他就是熱血青少年心性,當了很久乖乖幼崽,險而又險才成年,偏偏還被家人當幼崽!於是他就想離家、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是什麼樣子的。
哪一個獸人,都有過這樣的心路歷程。
“那個,你叫敖玄是嗎?”敖康忽然扭頭,對準了敖玄發問:“我記得你來看過我,謝謝啊,要是沒有你說的芝蓮,可能我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