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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招待所前面,看到那輛皇冠小轎車,於長水的眼珠子差點瞪出來。
“李老弟,你不是說,你們那是農村嗎?”於長水還是忍不住好奇心,開口問道。
“這車是借的,於大哥,你先上車,我們裝點貨。”
李衛國也不在意,叫王燕先陪著於長水,他和鄭先農吭哧吭哧的,先把稻種扛上車。
車廂板的側面開啟,扛著麻袋到跟前,肩膀一送,麻袋就上車。
李衛國幹慣了,輕輕鬆鬆不費勁;鄭先農差點,他扛不動麻袋,得揹著。
那三位司機師傅琢磨一下,也伸手幫忙,他們幹體力活就更不行了,倆人抬一個麻袋。
裝車就裝了快倆小時,把李衛國都累得一身大汗,腦袋跟蒸籠似的,騰騰冒熱氣。
沒法子,裝車這幾個人,就他是主力。
之所以用了這麼長的時間,除了少數稻種之外,剩下的那些大麻袋,全是麥麩子和穀糠以及苞米糠。
這就是李衛國溜達的過程中,最後選中的東西。
別的商品,拉回去也沒法賣,正好李衛國看到一個軸承廠下屬的糧食加工點,就起了買飼料的念頭。
於是他找到於長水,給說了句話,城裡又不養家禽家畜,所以人家也巴不得賣給李衛國。
眾人洗洗手,打掃一下身上的灰塵,這才正式出發。
李衛國開著小轎車在前面帶路,於長水就坐在副駕,後排坐著王燕和鄭先農。
瞧著李衛國熟練地握著方向盤,穿行在大街上,於長水心裡又是羨慕,又是好奇。
這年頭,會開車的人實在太少了,他真不敢相信,這個李衛國是農民?
後邊幾位卡車司機也同樣納悶,剛才瞧著李衛國扛麻袋,真是個好勞力,結果一轉眼就開上小轎車了,這個轉變實在有點大,叫他們始料未及。
開出去幾里地之後,李衛國看到道邊有個空場,就把車開過去,嘴裡還跟於長水說道:“於大哥,找個館子吃點飯,吃飽喝足咱們再走。”
於長水嘴裡當然要客氣兩句,李衛國笑著說:“還有幾位司機師傅呢,剛才都辛苦啦。”
這眼瞅著都晌午了,當然要吃點飯。
不說別的,光是他們這些稻種和飼料,從春城運到家,運費就得大幾百塊,這幾十塊的飯錢,李衛國可不能小氣。
在附近找了家國營飯店,李衛國點了三葷三素六個菜,再加上主食,交錢的時候,還不到十五塊錢。
幾位司機師傅也很滿意,這位小李同志不愧是開小轎車的,就是敞亮。
大夥吃完飯才上路,晚上六點,天都徹底黑了,車隊才開進大饅頭屯。
通亮的車燈一晃,立刻就把人都給吸引出來,簇擁著車隊,來到李衛國家門口的大道上,七手八腳,開始卸車。
人多好乾活,一會兒就完事。
而李衛國則招呼著於長水和幾位司機師傅進屋,屋裡滿滿登登,飯菜都已經備好,就等著人回來呢。
李衛國前天打電話,告訴家裡殺豬,兩口大肥豬,都宰了,正好招呼親朋好友吃豬肉,順帶著款待城裡的客人。
“於大哥,我給你介紹一下。”李衛國把家人還有老村長王隊長他們都給介紹一番,然後就招呼於長水和司機上炕,老村長他們作陪。
熱乎乎的酸菜白肉端上桌,還有鮮嫩的血腸,瞧得於長水他們也不由得胃口大開:在城裡,能吃殺豬菜的時候可不多。
李衛國給他們都倒上酒,目光望向德高望重的老村長。
老村長當然心領神會,端起酒盅講兩句:“我就做個代表,歡迎咱們城裡的同志來到我們大饅頭屯,沒少好吃的,俺們農村人實在,這熱熱乎乎的殺豬菜,就代表我們的熱情了,來,幹一個!”
還真別說,不愧是老戰士,關鍵時刻還挺能捅詞兒。
除了南炕這桌,地上還放著張靠邊站,北炕還一桌呢,就這他們這兩桌都得輪班吃。
“大夥都多吃肉。”李金梅扎著圍裙,笑吟吟地讓客。
於長水夾了一大片五花三層的豬肉,蘸了點蒜泥,塞進嘴裡:“嗯,這豬肉真香!”
這就是對主人最好的讚美,夸人家的豬肉好吃,就相當於誇主人勤快,豬餵養得好。
這年頭養豬是真辛苦,春夏兩季要薅豬食菜,平時三天兩頭就得烀豬食。
餵豬的都是稀料,拎著豬食桶,一天得按時八經地喂三遍,真是一把糠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