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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人在宮門口張望,靜候到了深夜,終於等來了皇上身邊的傳旨宦官。
“回稟小主,皇上今晚翻了胡小主的牌子。”
陳之雙渾身一顫,手中的茶杯“咔”的一聲碎了。
胡懷瀠被分到了翠微宮。
周旖錦左右權衡,翠微宮少了冤死的林昭儀後,質子殿下的生母張才人成了一宮主位,但她人微言輕,翠微宮早晚要送人進來,胡氏雖出身低微,但見今日魏景的反應,便知道她大有可為。
寒門寵妃是非最多,魏景隨意一查胡氏的底細,便知道今日在鍾粹宮邊的鬧劇。
以他多疑的性格,無論胡氏多麼受寵,魏景也定會將她與自己視做一黨,暗中打壓,張才人雖護不住她,但至少二人住在一宮,可以互相扶持照應。
新人入宮,周旖錦樂得清閒,早早洗漱畢,在床上仰面躺著,手中把玩一顆玲瓏骰子。
鳳棲宮上上下下都極守規矩,宮人的腳步聲都聽不見,可不知過了多久,周旖錦卻輾轉難眠。
明日新人來鳳棲宮請安,多少人等著看她這個昔日寵妃失魂落魄,跌落神壇的狼狽模樣,她卻愈發覺得無趣。
入宮三年,她第一次這麼想回家。
這偌大深宮像一口幽潭,入目都是漆黑的魅影,深不見底。
帝王的絕情、閨中好友的背叛,彷彿那條白綾已經扼住咽喉,稍一不慎便跌入永劫不復的深淵。
周旖錦揉揉眼,在床上坐起身。
大床可容四五個人平躺,柔和月光透過白色的紗簾映照在周旖錦臉側,她輕嘆了一口氣,瘦削的身影顯得有些單薄。
半晌,她輕嘆道:“阿柔,本宮睡不著,準備湯泉。”
“是,娘娘。”蘇新柔在寢殿外邊守夜,仰頭望著天幕上幾顆繁星,聞言應了一聲,並沒有多問什麼。
鳳棲宮的湯泉是皇宮裡獨一份,引山上天然的溫泉入池。下人將水溫調的極合適,周旖錦身著中衣,揮退了所有伺候的人。
她取了釵子,一頭長髮潑墨似的披散在身後,沒急著下水,蹲在湯泉的邊上,雙臂環抱著膝蓋,獨自出神。
夜已經深了,萬籟俱寂,連往日簌簌的風聲似乎都停歇。
周旖錦微咬著唇發愣,許久,心底細細麻麻的痛楚慢慢湧上來。
她腦海裡全是白日裡魏景看胡懷瀠的眼神。
即便刻意掩飾了,那其中遮掩不去的狂熱和痴迷依然深深刻在她記憶裡,那是她從未在魏景眼裡見過的眼神,任何虛偽假意都沒有,一點一點地蠶食著她心底的柔軟。
思緒回到初見時那草長鶯飛的四月,曾經被他抱在懷裡,一聲聲喚著“錦兒”的柔情已恍如隔世。
哪怕如今已得知真相,面對魏景心中只剩下怨與恨,但這三年多的心動與付出仿若一場幻夢,不經意間刺痛著她,讓她明白自己曾經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奢望有多可笑。
回過神來,水已經涼了大半,周旖錦不願半夜再叫人換水,於是淌著水走進去。微涼的水溫激得她身上一顫,腦海中那些哀愁的想法也漸漸消退。
周旖錦恍然醒悟,她才不到二十,方出閣的年紀,怎麼如今活得像是個深宮中的怨婦一般?
左右自己再不得魏景喜歡,也是名義上的六宮之主。
想起魏景來鳳棲宮看她時心中不悅卻強撐出的微笑,周旖錦勾起唇低頭輕輕笑了一聲,手指撥弄著水面的花瓣,再不願想那些令她頭疼的事。
那畔,胡懷瀠剪了幾次蠟燭,心跳得厲害,同樣毫無睡意。
自己的容貌出身並不出色,本以為在亂花漸欲迷人眼的選秀中只是滄海一粟,可情形卻在一日之間天翻地覆。
人人皆知冒犯皇帝是死罪,自己也並無過人之處,可為何,她被留了牌子?
是皇上寬容大度,寬恕了她,還是因為喜愛陳氏,聽聞了她與陳氏的爭執,要將她留在宮中慢慢磋磨?
正想著,忽然一陣珠簾撩動之聲劃破寂靜的夜空。
胡懷瀠倉惶轉頭,入目是一高大的男子,身著明黃色龍袍,那龍袍上張牙舞爪的刺繡熠熠生輝,亮得刺眼。
見她愣在原地,魏景輕笑,眼神一刻也離不開她的面容:“怎麼,不歡迎朕來嗎?”
胡懷瀠急忙整理衣衫,跪在地上,低著頭,聲音有些激動的顫抖:“臣、臣妾見過皇上。”
第二日,周旖錦看著養心殿送來的秀女擬定封號,紅潤的嘴唇微抿。
昨夜冷清了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