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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西面的會極門也開啟了,朝臣整肅衣冠,魚貫而入。
小福子“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身子俯得幾乎壓在地上,生怕觸怒魏景,小心翼翼勸道:“皇上,該上朝了。”
“父皇,求您,求您保兒子一命……”四皇子痛哭流涕,拉著魏景的衣角不斷哀求。
魏景深呼吸了幾下,勉強穩住心神。
他從前根本沒設想過這樣的情形,十萬精兵,即便鎮不住小小匈奴,也不至於全軍覆沒。
“走。”魏景疲憊地揮了揮手,這個字彷彿是從喉嚨裡生吐出來的,帶著沉重的沙啞。
魏景御駕登臨,升殿落座,傳請兩宮入殿。
左右文武兩班齊頭並進,寒風吹著明黃色的龍袍獵獵作響,耳邊的禮樂聲沉悶。
文武百官無不表情嚴肅,直愣愣盯著上座的皇上,生怕觸怒皇上的逆鱗。
然而這樣的惶恐落在魏景眼裡,他卻升起一陣膽寒。
下面烏壓壓的人群雖都一言不發,但無一不打好腹稿準備責難他這個皇帝——宛如一群豺狼虎豹環伺,待大廈將傾,便立刻撲上來將他拆吃入腹。
周宴穿著深緋色的官服,眉目如畫,瘦削的腰間紮了金絲,獨自站立在眾官員之中。
他衣襟上銀線縫製對禽,自然還站在文官一側,但幾個月的邊疆生活卻讓他徹底擺脫了剛中進士時的春風得意,雖大抵還是溫潤的模樣,面容卻多了幾分嚴肅的冷峻。
上朝照例先有幾個文官小吏評點時事,彙報民情,但今日的朝堂上,誰也沒認真聽,連辯駁的聲音都少了許多。
終於,站在上首的太尉給手下使了個眼色,一個五品小官眼神一動,戰戰兢兢地邁出步伐。
“啟稟皇上,臣參奏周將軍在繳平匈奴一戰中,貪功冒進,致我齊國兵馬大為折損,四皇子指揮不力……”
“如今民情憤慨,軍中人心動盪,還望皇上秉公執法,加以責罰!”小官越說越激昂,幾乎是話音剛落,大殿頓時像炸開了鍋,人聲鼎沸。
此事牽扯了四皇子,眾人雖議論紛紛,卻不敢妄加上奏,只好等著皇上開口評判。
魏景如鷹般銳利的眼神掃下來,正好和下面的周宴對視,他像被刺痛了一樣,又忙移開眼神。
魏景咳了一聲,問道:“周宴,你領兵攻打匈奴,中了敵人埋伏,使我軍被圍困懸崖,主力盡喪命其中,此事可真?”
周宴抬起頭,四處的目光聚集在他身上,他沉默了片刻,回想起那天。
即便是冬日,邊疆依然黃沙滿天。匈奴人極為狡猾,總是與他們周旋。
他們之中,即便是久經沙場的老將,也對當地的地形並不熟悉,幾個月過去,在匈奴一次次的遊擊中,兵力漸損。
一天攻不下匈奴,十萬大軍的糧草就耗費頗多。
四皇子日日是焦慮不安,聽不住勸,一日晚上,趁夜帶了一隊精兵急出,欲直搗匈奴老巢。
待他們發現四皇子不在之時,天已經矇矇亮,派出的信鴿沒有一個傳來訊息。
眾人都焦急幾萬分之時,忽然一位副將闖入周宴的帳篷,手持四皇子的玉佩和虎符,聲稱四皇子在匈奴遇險,讓周宴立刻領兵前去馳援。
軍令如山,見其玉佩如見四皇子其人,周宴推脫不得,當即點兵出動。
那副將領著他們越過群山,一直走到一處僻靜之地,四周全是以高聳的山崖,只餘一道狹窄之路可以透過。
周宴熟讀兵書,心中頓時警鈴大作,忙叫副將停下,怎樣也不肯過去。
那副將卻忽然抗命,說什麼都要去援助四皇子,握著虎符一人騎馬衝在最前面,十萬大軍浩浩湯湯,便由著他指揮,悉數走進山崖。
果然,大軍行至一半,山頂上忽然冒出數不清的匈奴人,霎時箭羽亂飛,那首當其衝的副將已經見不到人影。
周宴在眾多保護下還是拼了命從人群中殺了出來,渾身浴血地回到軍營時,四皇子正站在門外,厲聲吩咐將他綁住問罪。
來邊疆這些日子,周宴是素來與四皇子不對付。
他文人脾氣,受不了四皇子肆意指揮時便會出聲提醒,可他萬萬沒想到,四皇子對他仇恨至此,為了落他的罪,甚至不惜以十萬大軍陪葬。
“此事為真。”周宴百口莫辯,迎上魏景的目光。
亂軍之中,那副將早已不見身影,根本無人可以替他作證。
“既然如此,朕判你死罪,以慰無數兵將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