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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天的時間,即便是最快的馬飛奔傳書,也絕不可能如此迅速,最大的可能便是,魏璇早已想要幫她,甚至,早已與程廣談好了其中得失,只是從未告訴她。
手邊攤開的信紙上被暈了濃重的一滴墨,周旖錦持著筆,心中五味雜陳,不由得回憶起午後那個短暫的擁抱。
他心裡的情意或許比她想象中更多些,那樣的表現,多半是誤以為自己與他心意相通,卻不知是她走投無路、鋌而走險的結果。
周旖錦嘆了口氣,思緒迅速收回,提筆正要落自,門外響起了柳綠輕輕的叩門聲。
“怎麼了?”書房重地,除了發生重大的變故,柳綠幾乎很少打擾她,因此周旖錦的臉色不由得有些凝重。
拉開門,柳綠的神色卻是歡欣的:“娘娘,探子尋到周大人的蹤跡了!”
她俯身在周旖錦耳邊,小聲道“周大人循水路出發,行的不遠,探子在失蹤處五里外發現了打鬥的痕跡,水岸邊也有船的轍痕,多半是冰凝船行不通,因此周大人棄船逃生。”
“太好了!”得知父親的訊息,數日的憂慮彷彿被壓回了心底,周旖錦忙回了桌前,在一邊的書架上一通翻找,尋出來這幾日翻得邊角起翹的輿圖。
她手指在泛黃的紙面滑動,最後在探子尋的位置停下。那位置的東邊是一片寬敞原野,緊鄰水面,探子所言便是順此路逃生。
“娘娘,可要立刻加派人手,按那路線去尋?”柳綠問道。
燭火搖曳間,周旖錦凝眉神思,沉默了片刻,說道:“慢著,那船隻轍痕多半是障眼法。”
她頓了頓,解釋道:“父親年紀大了,腿腳不便,若是從此路逃生,該是早被追上,可如今父親失蹤已過了幾日,朝堂上卻還未傳出訊息,依本宮之見,多半是他藉著夜色冒險從地勢險峻的後山逃走,方可保命。”
柳綠一怔,打眼瞧了那複雜的輿圖半天,有些茫然地點了點頭:“娘娘高明,奴婢立刻吩咐下去,派人到後山去尋。”
“快去吧。”周旖錦的目光還停留在那輿圖上,過了許久,輕輕笑起來。
她輕輕合上眼,祈禱父親一切無虞。
比周旖錦探子到的更早的,是連夜假借公務外出京城的魏璇。
後山地勢陡峭,高大的松木展開枝葉,濃重的綠色廕庇其下,另有巖洞無數,果真是藏匿的好去處。
魏璇尋到清晨,才在山腰處的一個巖洞邊見到周丞相的身影。
他背靠著一顆高大水杉,就著手中的野菜狼吞虎嚥,頻頻回頭檢視四周,半點風吹草動便逃得飛快,魏璇追了好一會兒才趕上他。
“質子殿下,”周丞相看清魏璇的面孔,十分驚詫:“怎麼是你?”
他本想擺出一副質問的神色,奈何跑得急,被野菜噎的滿臉通紅,猛地咳嗽了幾下。
“大人莫急,微臣是來接您回京。”魏璇自覺地從周丞相奔跑時被撕成布條的袖口上移開眼神,簡短說道。
說罷,魏璇又從懷中掏出周旖錦的手信,她字型清雋別具風格,周丞相打眼一掃便認了出來。
這周圍魏景的人手不少,一個不慎便會打草驚蛇,因此他並未過多解釋。
周丞相亦知曉眼下處境危險,疑惑地望了魏璇一眼,便招呼躲在暗處的幾個隨身侍從,跟著他繞一條小徑下山,接應的馬車早已等候在此處。
“這幾日到底是怎麼回事?”馬車內,周丞相喝了口紀桑遞來的水潤了潤嗓子,連日惶惶不安的心也壓了回去,正襟危坐,發問時頗有種不怒自威的氣勢。
魏璇不慌不忙,抱拳道:“大人有所不知,您方走後,朝廷中便彈劾您通敵叛國,周家許多族人已下了詔獄,皇上有旨,這幾日便要定罪。”
周丞相的臉色“唰”地白了下來,臨走時周旖錦提點他的幾句話止不住迴盪在腦海中。
“通敵叛國……”周丞相半低著頭,琢磨著這幾個字。山路難行,馬車顛簸了一下,簾幕掩映的蒼翠山巒映入眼中,令他心中泛起一陣寒涼。
起初船行不過一半,他們被一群貌似倭寇之人攔截,他故意派人將船停靠在相反的方向,好容易才逃生於這荒山之上,本以為是遇上尋常搶劫,等那群人過去便是,卻沒想到,連著幾日山腳下都有不少暗探包圍,四處搜查,顯然是為他而來。
見周丞相面露猶豫,魏璇便藉機將京城內的局勢和細節一一講述,隨著他的話落下,周丞相的手已緊緊攥成拳。
“那周衡所說的程廣,老夫根本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