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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變得有些搖搖欲墜。
“你身子怎麼了?”魏璇憂心那方才見著的太醫,忙問道。
周旖錦心中仍彆扭著,只輕描淡寫地一瞥便不做聲,倒是柳綠被這意外之喜衝擊地頭腦發昏,接過話茬道:“稟皇上,方才小姐身子不適,沒想到太醫診出了喜脈。”
聽聞此言,魏璇臉上的沉鬱霎時一掃而空,他驚愕地向前走了兩步,從這突如其來的驚喜中回過神,又小心翼翼抬起胳膊,屏息給周旖錦診脈。
“錦兒,確是喜脈,”魏璇說話的氣息都有些不穩,他這樣素來冷靜之人,鮮少地露出了狂熱的稚氣,聲音頓了一下,又緩和下來,勸道:“這些時日你要多歇息。”
魏璇醫術精湛,輕易便從那薄弱的脈象中得知周旖錦憂心忡忡,多慮少眠。
此刻她還未梳妝,不施粉黛的面容白得像紙,細細望上去,亦能察覺其下的倦意。
“錦兒……”
魏璇突然有些後悔起昨日之事,自己憋著火不來見她。
若是早些將話說開,哪怕周旖錦真的有什麼過失,他便同從前一樣,讓她看清自己的好,再回到自己身邊便是,哪會如此叫她傷了身子——
更何況如今周旖錦懷了身孕,她每一副藥方都是他親手所寫,他比任何人都知道這個孩子的來之不易。
魏璇惴惴不安地等了片刻,終於聽見周旖錦含著責怪的聲音迴盪在耳邊:“你從前不是答應我,不開選秀嗎?”
周旖錦偏過頭來望他,眼中晦澀的情緒交織,不等魏璇回答,又道:“就算要選,怎麼不知會我一聲?”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而魏璇也從起初的驚愕中驀然回過神來,忙解釋道:“那摺子不過是些不死心的大臣上奏,說什麼皇嗣為重,我早同他們表示過,除了你後宮不會有任何人。”
“錦兒這不是有身孕了嗎,往後連回絕的話都不必再提,”魏璇說著,心中不禁漾起些許暖意,輕輕握住周旖錦的手,忽然開口:“先皇的孝期那樣久,這孩子的名分等不得,左右你身份已昭告天下,五日後,我們便成婚,可好?”
“五日?”周旖錦不寧的心方因魏璇的一番話平靜下來,倏地卻被這提議驚了一跳。
她不禁有些費解,問道:“為何這樣倉促?”
“欽天監算過了,是個大吉之日,”魏璇的眸光忽然沉了沉,視線垂向地面:“邊疆戰事緊急,不過多時,我便要親征馳援西域。”
他心中懷著歉意,語氣有些急,懇切道:“此去少則一月,多則半年,你獨自留在這京城裡,各處勢力虎視眈眈,不如早些冊封,授了皇后鳳印,那些人便不敢再為難你。”
“可是……”
周旖錦還有些愣怔,魏璇卻已搶先一步說道:“自即位以來,我便著手準備與你的大婚,早已遣官告天地宗廟,問名、納吉一樣不落,如今鳳袍也制好了,一切禮儀制度都不會出差池,你放心便是。”
周旖錦睫毛撲閃著,聲音忽的梗住了。
魏璇既已決心,她也沒理由再推辭,於是便點了點頭。
提到那鳳袍,周旖錦猛然想起昨日令他二人蒙生嫌隙的一幕,遲疑片刻,對視上魏璇那雙幽深的眼眸,抵不住柔情暗蘊,小聲道:“子瑜,昨日御花園裡……”
停頓的間隙,魏璇的心臟被這短短的字句緊緊勒住,連呼吸的聲音都下意識放輕。
“這事要從小時說起,倒是陰差陽錯……”
周旖錦娓娓道來,似乎有意安撫他的情緒,又輕輕笑了笑:“他聽說你準備立後一事,你那一番為我洗清責任的話,反而叫他以為我是不情願……”
“子瑜,我對你絕無二心。”
周旖錦微微仰起頭,眸子裡盈盈汲著一汪水,坦然而鄭重地望著他。
魏璇怔了許久,他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眼眶卻先紅了。
“錦兒,我以後……不會再隨意猜忌。”
魏璇抿著唇,忽然傾身上前,一把將周旖錦摟在懷中,聲音低沉:“那林騫膽大妄為,貶官算是輕饒了他,況且他能進御花園裡,少不了背後籌劃,我必不會放過他們。”
“錦兒,別生氣了,好不好?”
周旖錦還未反應過來,身子便已被魏璇厚實的懷抱緊密包裹。
她的側臉緊依著他的胸膛,周遭彷彿有一瞬間的寂靜,隨即被魏璇劇烈的心跳聲填滿,沉穩而有力,和他的愛一樣,熱烈綿長。
這短暫的一刻像是被無限拉長,耳邊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