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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過身,示意侍女將禮品呈上來。
然而柳綠的態度卻巍然不動,直言道:“薛小姐走錯門了,玉清園內沒有什麼貴妃娘娘,若是無事,便出去吧。”
娘娘住在玉清園這幾月,動作行蹤都隱蔽,不知這薛小姐透過什麼門道查至此處,既是陌生之人,便無需見她平添麻煩。
“一派胡言!”
薛想容險些被柳綠這大言不慚的態度氣得背過氣去,她渾身火氣蹭蹭往上冒,可看著柳綠冷淡的面容,卻又不敢徑直闖進去。
“走罷!”她低頭看著自己這一身狼狽不堪的衣裙,也沒臉在此久留,躊躇了片刻,只能悻悻而歸。
房間內,周旖錦聽了柳綠的話,臉色沉了一下,並未過問。
“本宮穿這身好看嗎?”她換了一件淺紫色的衫裙,是京城裡最時興的模樣,裙襬藕色的細紋羅紗走動間隨風繾卷,彷彿步步生蓮。
“娘娘美極了。”柳綠由衷稱讚道。
“本宮就算再美,也不若那薛小姐年輕動人。”銅鏡前,周旖錦照了又照,半晌,卻輕輕嘆了口氣。
她與魏璇接觸的時間不算短,他處處瞭解她的喜惡,可她卻從未詢問過他的,以至於如今選件衣裙都躊躇不決。
“娘娘怎樣都好,”柳綠走到她背後,輕聲寬慰道,“左右皇上心儀的是娘娘,不是嗎?”
她遲疑了一下,又道:“娘娘若是不放心皇上的喜好,入宮後我去尋紀桑那廝旁側敲擊打探些便是。”
周旖錦抿著唇,輕輕點了點頭:“昨夜傳信回府,父親可知道了?”
“周丞相說,娘娘憑自己心意便是,從前之事皆為過往,如今,也不會左右娘娘的意見。”
“只是娘娘此番入宮,總有一日身份會瞞不住,”柳綠思索了一下,又道:“屆時前朝後宮,流言蜚語想必是不少,或許要吃些苦頭。”
她低下頭,看見銅鏡裡周旖錦的面容。鏡中之人像是隔了一層昏黃的霧,目光是鈍鈍的,並不十分銳利,卻像是堅硬的石頭,帶著孤注一擲的勇氣。
“無妨,捱過去便是。”周旖錦說道。
定國公府一事本就是欲加之罪,並不難查,魏璇親自寫了平反的文書,賜婚於他二人,准許蘇新柔在皇城腳下自立府邸,不必再隱藏行蹤。
公主成親,婚禮雖一切議事從簡,但六禮一樣不落,蒙受天恩,排場自然也不小,以至於第二日清晨,頌寧公主與定國公府嫡子——從前的掌印闕清大婚的訊息,轉眼間傳遍了大街小巷。
“東西可都帶齊了?”周旖錦上馬車前,向柳綠問道。
“帶齊了,”柳綠在她耳邊小聲說道:“皇宮內已安排了接應的人手,娘娘放心便是。”
皇宮離此處有小半日的腳程,不知過了多久,忽然聽見外面的喧鬧聲。
“是阿柔的婚車。”柳綠笑道。
周旖錦眸光亮起來,撩開馬車的簾子,探頭往外望。
遠遠的,瞧見朱金漆木雕的花轎,轎帷上紅色綢緞繡了丹鳳朝陽,隨著鐘鼓樂聲搖晃,縫隙間隱約可見其上坐著的女子,身穿鳳冠霞帔,腰繫流蘇飄帶,雙手交疊著放在膝上。
即便是一晃神的功夫,周旖錦亦知道這正是蘇新柔,雖然看不見臉,周旖錦依然清楚,她是在笑。
道路寬敞,周旖錦回宮的馬車很小,與蘇新柔的花轎擦身而過,半晌,她才緩緩撂下馬車的簾子。
漫天的禮樂聲中,她雙手合十,祈願阿柔一切順遂。
不知過了多久,再眺望去,太極門的輪廓呈現在眼前。
層層堆疊的琉璃瓦反射出燦爛的金光,可週旖錦的眼前卻是一團迷濛的灰霧,鼻尖也猛然嗅到了那縷熟悉的、腐朽的氣息。
她本該早在那無窮無盡的黑暗中壓抑著死去,可魏璇的到來,卻像是一束獨屬於她的光,只要伸手去觸碰了,那股鮮活的、熾熱的氣息便成了永生永世擺脫不去的夢魘,無論如何躲避,最後都只能在那漫天的光輝中沉淪。
周旖錦唇邊欣慰的笑意逐漸消了,取而代之的是眼眶中星星點點的淚光,隨著馬車的顛簸逐漸凝聚成完整的一滴,“啪嗒”一聲落在她懷中捧著的鳳印上,順著雕刻繁複的邊緣滑落,像是與舊日的割裂。
馬車一路順著渺無人煙的宮道馳行,青石板路一直伸向灰藍色的天空。
遠處掛著一個搖搖欲墜的夕陽,半個被重巒疊嶂般的宮殿遮擋,馬車也緩緩在鳳棲宮門外停駐下來。
周旖錦方一下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