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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若煙一覺醒來,天已經有些黑了。

她眯著眼,方有些動靜,便看見門口守著的小太監兩眼放光,狗腿地跑到她面前。

“娘娘,皇上吩咐了,請奴才帶您去新賜的居所。”

“什麼,”白若煙大驚失色,頓時毫無睏意:“我不住在養心殿了?”

“這……”小太監本想跑來討個寵,卻沒想到白若煙會這樣問。別說她一個昭儀了,就是貴妃娘娘也不能整日住在養心殿裡呀!

小太監腹誹著,面上卻還是滿臉堆笑,奉承說道:“皇上賜了您未央宮,娘娘去了就知道了。”

只是睡了一個覺的功夫,昭儀的身份和眼前這座金碧輝煌的宮殿便憑空而來。

魏景賜她的封號為“舒”,白若煙沒有多想。

白若煙定定地站在未央宮門口,裡面已經打掃的煥然一新,琉璃瓦反射出的燭光刺眼明亮,讓她有種虛妄的感覺,被迫從養心殿搬出來的惱火也蕩然一空。

“奴婢見過舒昭儀!”

一排排宮女和太監齊齊跪在地上,向白若煙叩首問安,每個人心中都盛滿了喜悅和野心。

這位主子這兩日受的盛寵可是有目共睹,對於這些下人來說,跟對主子才是他們在宮中榮華富貴的關鍵,因此大多數人都是走了門道,透過激烈的競爭,才得以進未央宮服侍。

白若煙欣喜若狂,笑著走上前,招呼道:“快起來!”

這宮殿非常大,白若煙整整一個時辰才逛了個大概。她被五六個下人圍繞著服侍飲食起居,無不妥貼細緻,真叫她是大開眼界,腳步虛浮地往寢殿去。

即便魏景今夜還是沒有叫她侍寢,白若煙也並不覺得慌亂。

她坐在床上,手指撫摸著柔軟輕薄的紗簾,唇角微微勾起一個滿足又怪異的弧度。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好日子馬上就要來了。

“娘娘,快醒醒。”

一大早白若煙就被喚起,她向來有起床氣,伸手將床頭的一個花瓶就丟了過去:“這才幾點,吵什麼吵!”

花瓶四分五裂,小宮女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唇齒打顫:“娘娘,今日要給淑貴妃請安,再晚就來不及了。”

白若煙這才清醒過來,成為后妃,這些繁文縟節是避免不了,她深深嘆了一口氣,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

小宮女以為自己惹了娘娘發脾氣,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卻沒想到白若煙兩三步走到她面前,揚著臉笑起來,聲音斬釘截鐵:“起來吧,跟著本宮走,只會一步一步地往上爬。”

白若煙起的晚,到了鳳棲宮時,滿宮嬪妃幾乎都已經將大殿填得座無虛席,全都等著看她這個新晉寵妃的本事。

“一個罪奴,擺什麼架子!”瑤妃坐在上首嘟囔著。她不安的捏著手帕,臉上塗了厚厚的脂粉,卻掩蓋不住眼底的青黑。

不一會兒,那張令她日夜憂懼的臉就出現在面前。

“臣妾舒昭儀,給貴妃娘娘請安。”

白若煙雖自恃託大,但到底還是知道如今自己比惡毒女配低一頭,便裝作本分,跪下請安。

看見白若煙臉的一剎那,在座所有府邸出身,見過先皇后的妃嬪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如此近的距離,瑤妃甚至身體往後一傾,險些兩眼發黑暈過去。

這舒昭儀的臉,與昭明先皇后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聽到魏景給白若煙賜的“舒”字,周旖錦眉頭微蹙。

她這封號與自己撞了名諱,在宮裡向來是不妥的,但轉念一想,古書中常稱月亮為“望舒”,多半是因此,魏景才不顧這些規矩,明晃晃悼念舊人。

周旖錦神色平淡,眼神慢慢打量著白若煙,忽然覺得她也有些可憐。

只是這一眼她便看出白若煙的偽裝,明面上是規規矩矩的,但跪在地上眼神卻到處亂飄,行禮的姿勢也隨意,想來不是個老實本分的。

身側,面色鐵青的瑤妃正瘋狂給自己使眼色,希望她給白若煙一個下馬威。

周旖錦有意提點,於是說道:“你既入了宮,便要認清自己的身份,克己復禮,什明白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她雖未明說,但人人都順著這話,往白若煙前兩日住在養心殿的事情上想,一時大殿內議論聲紛紛,眾人的目光如同箭雨,傾灑在白若煙身上。

大殿內的地磚是用玉鋪成,白若煙跪的膝蓋有些疼,她並不畏懼,舔舔嘴唇,假意說道:“妹妹惶恐,不明白姐姐在說什麼,妹妹剛入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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