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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靠的人,有什麼資格覺得委屈呢?

空氣沉默了許久,周旖錦一雙美豔的眼眸似乎有些潮溼,她驀然偏過頭,聲音孱弱,像細流漂過的紗絹:“本宮……能理解你的不易。”

在夢裡,周家便是因魏景的一道詔令,斬首流放,滿門盡毀。

父親的頭顱如同破損的風箏,高高懸在午門上,受萬人唾棄,偌大的周府一夜搬空,百年清流望族,竟無一人敢披麻戴孝。

鬧到最後,只餘她一個孤苦伶仃禁錮在深宮裡,安心地流著未亡人的眼淚。

只是走馬觀花一場夢便讓她心痛如絞,那在這種殘忍中真真實實生活了這麼多年的魏璇,該有多麼難過?

周旖錦愕然垂下眼瞼,一刻也不敢與魏璇對視,滿心羞愧席捲全身。

她自以為關心魏璇,比旁人待他都要好些,可從頭至尾,她只付出寫銀錢和表面的關心,可卻從未真正的瞭解過眼前這個少年。

她不知道他竟曾在戰場這樣危險的境地浴血奮戰,也不知道他哪一日眼睜睜看著家人被殘忍屠戮,無論如何,一切所作所為也只是為了利用他的擇優之舉,當真是冷血無情!

魏璇不知周旖錦為何忽然神色傷感起來,以為自己說的這些不妥當,忙岔開話題:“都是些舊事罷了,娘娘不必掛懷。”

周旖錦扯出一抹笑,點了點頭。

她心裡充盈著一絲說不出是同情還是心疼的情緒,與那愧疚交織纏繞,最後形成一種強烈的想要了解他、保護他的衝動。

周旖錦猶豫了片刻,神色有幾分動容,身上從懷中掏出一張手帕,仰起頭,指尖挾著手帕的清香落在魏璇額頭上。

“質子殿下出了許多汗,當心著涼了。”她聲音輕柔,像是貓爪一般在他心口撓了一下,又酸又疼。

白色的手帕將他額上汗珠一一沾去,魏璇直愣愣看著周旖錦揚起的手臂,渾身僵硬,每一寸肌肉都不由自主繃緊,一動也不敢動。

她眼尾殷紅,仰頭的時候微微上挑,比上方桃樹枝頭熟透了的馥郁花苞還誘人幾分。

娘娘是在……關心自己嗎?

魏璇雙頰暈紅,俊美的臉上浮現出複雜的神情,說不出是忍耐,還是甜蜜的難捱。

周旖錦的手收回去一瞬間,他猛的低下頭,聲音顫抖地問道:“微臣今日不當職,陪娘娘練騎射可好?”

再遲疑一刻,這話他便不敢問了。

周旖錦卻沒他想象中那般冷淡,她含笑著應下,將手中弓弩遞給他:“質子殿下來教本宮,實屬大材小用了。”

二人一前一後行著,微風拂過,周旖錦鬢邊的碎髮有些亂,她伸手攏了攏,長長的睫毛撲閃兩下,忽然轉過頭來。

“無論從前如何,從今以後,本宮以後會護著你,也會與你站在一邊。”周旖錦停下腳步,認真說道。

“你也別太難過,總會好起來的,畢竟……還有本宮。”

她整個人逆著陽光朝他笑,身體近乎在陽光下爍爍生輝,彷彿給他帶來一切希冀的神祇,微笑著向他伸出命運的橄欖枝。

此情此景,魏璇眼眶忽的的一紅,連道謝的話都說不出口,只能抿著唇,用力點了點頭。

今日禁軍不操練,除了方才的擂臺邊,整個演武場上很是空曠。

“若是攻擊前方敵人,身體需靠近馬鬃右側,左手持弓,右手拉弦引射,力雄而引滿,心定而應周。”

魏璇講起武藝的時候神色稟然嚴謹,看著周旖錦的動作,雙眉微皺:“身子還要往下伏些,若側方另來敵軍,這樣容易摔落。”

周旖錦騎在馬上,魏璇便在一旁隨著走。一個多時辰過去,周旖錦的雙頰被日光曬得發燙,手臂也痠痛不已。

魏璇依舊板著一張臉,稜角分明的輪廓顯得異常冷峻。

久經沙場留下的習慣,哪怕一個閃失便會丟了性命,因此他每當談及兵刃之事時,無不全神貫注,竭力而為。

“放箭的姿勢還需調整。”魏璇打量了一下,忽然伸手從她背後虛虛地籠過去,大手覆在她那因久久拉弓而微微顫抖的小手上,將其稍稍偏了偏位。

直到指尖不一樣的滑膩觸感湧進腦海,魏璇才忽然意識到面前之人是金尊玉貴的淑貴妃,而非那些軍中粗人。

心尖猛的一顫。

只一下,魏璇便迅速收回手,臉上神色慌亂,反應過來,立刻後悔萬分。

不慎觸碰,只當是尋常禁軍中教習點兵便是,這樣貿然的舉動,反而更顯得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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