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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如東流水一般,無聲無息地過去了。
彷彿才一愣神的功夫,已經從五月到了八月,王菁和劉永安的婚期轉瞬到了眼前。
劉家擔心到滁州親迎路途遙遠一天的時間太趕,特託了媒人和王家商量希望能在濠州出嫁。
王家在濠州也有宅子,況且王衛平夫婦並不想跟姜氏母女生活在一起相看兩厭,媒人一說就答應了。
一群人輕車簡陣,在八月初十這一天趕回了濠州。
等他們安頓好已經到了八月十七,明天新郎就要來親迎親孃了,根據本地風俗,女方將在今天把嫁妝送到男方去。
送陪嫁的人一般是女方的從兄弟,王衛平特意請了自己的從弟王衛山一起,不過他們一到劉家就被劉永安和劉永輝迎進去喝茶了,外面只留了一個管事負責。
王家的陪嫁,剛好從王家的大門口排起,經過三座橋到達劉家。
前面的已經抬進了劉家的大門,後面的還在王家沒有抬出來。
“我本來以為趙家已經算有錢了,沒想到和王家相比還是差了些。”
“那是自然,趙家不過是出過一個進士而己,王家卻是歷代有人在朝為官,更出過娘娘,家世豈是別人比得了的?”
“這王姑娘也算是大福大貴之人了,當初劉家養她,馬上劉里正升了劉知府,又出了個兩榜進士;王家五郎進京趕考,被賊人所害腿也瘸了,沒想到王姑娘往家裡一住,馬上中了頭名!”
“瞎說吧,哪有這麼玄乎?”
“玄不玄乎,看結果就知道了。”
“興許王家怕人說三道四,弄的空抬呢?”
“怎麼可能?你沒看到抬東西的人很吃力嗎?難不能你以為狀元公能放個石頭充數?”
“難道重了就是好東西?玉器古玩又不一定非得是大件才值錢。”
一時之間,眾說紛紜。
有些和劉家有交情的婦人,甚至親自跑到劉家去熱鬧。
剛好顧氏在那邊幫忙,聽了這些話,忍不住開口道:“有些人,不過是心裡發酸,妒忌罷了。”
其實,就連顧氏也沒想到王家會這般看重王菁,既然如此,她為什麼不做一個錦上添花的人?
那東西往院子裡放一件,站在臺階上的兩位姑娘就盯著那東西猛瞧一陣。這兩位都是張氏的孃家侄女,一個閨名叫張丹碧,一個叫張青梅,小時候也常來劉家做客,乳名一個喚丹姐兒,一個喚青姐兒的是也。
外孫成親,劉家提前將老太太接了過來,順便搭了兩個舅舅家的表姐。
“我們跟著過去,伺侯老太太。”
劉家的下人們自是不敢得罪張氏的孃家親戚,忙一塊兒請來了。
這會兒王家送嫁妝,姐妹倆站在臺階上看熱鬧。
抬進來一樣,就有王家負責送嫁的管事唱諾念出一樣。
“好多東西。”張丹碧羨慕地說道。
“是啊,從早上一直到晌午還沒送完呢。”
那管事看見有人看熱鬧,就笑起來,“也不是很多,一百二十抬而己。我們家狀元爺就只有這一個妹子,自然要多照顧些。”
王家最先送過的是傢俱、擺設,都是大件成套的。
比如黃花梨木千工床一張,上面會有瑞雲滿地子孫萬代帳架和同樣花樣的褥子,後面還有鑲了玻璃的羅漢床、豎櫃、條案、琴桌、抽屜桌、八仙桌、茶几、椅子、木踏、木箱、木匣、銅鏡、桌燈、插屏……
這些傢俱中,僅紫檀就佔了一半,餘下多黃花梨木,別說張家的姑娘們看傻了眼,就是劉家清點嫁妝的人也傻了眼。
隨後送過來的是衣物、布匹。
什麼緙絲、貂皮、銀鼠皮、灰鼠皮的袍子、氅衣、褂子、斗篷、裳足足裝了十個大箱子,靴子、繡花鞋、襪子各兩百雙……
接下來是各色的布匹各二十匹,枕頭、被褥之類。
單單衣裳和布匹能用個倉庫裝了,濠州府裡一般的衣裳鋪子裡只怕東西還沒這麼齊全。
接下來是首飾,
鈿、扁方、釵、簪、耳墜、步搖、頭花、梳子、項圈、手串、手鐲、扳指、玉佩、如意、鼻菸壺……從金到銀,從珠到玉,從瑪瑙到翡翠,從點翠到累絲不一而舉,應有盡有。
然後是日常用品和藥材,最後是田產鋪子,末了還有一萬兩銀票,這些東西早超出了當時的預算三萬兩。光嫁妝單子就有厚厚的一大疊。
張丹碧和張青梅站在那裡,差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