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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節才過了沒幾天,就淅淅瀝瀝的下起雨來。
幾場小雨過去,草兒綠了,光禿禿的樹枝上也有了嫩芽。天氣漸漸暖了起來,夜深人靜的時候,可聽到蟲鳴的聲音。杏花、桃花次第開放。
這個季節最是挖野菜的好時候。
麥田裡最多的就是麥瓶草了、野辣菜了。
農家的孩子拿著廢舊的鏟子,提著小籮筐,一會可以挖大半筐回來,涼拌、煮湯、炒菜、煮麵,味道十分鮮美。
野辣菜還可以洗淨晾乾切碎撒點鹽花製成醃菜,吃的時候少放一點麻油進去,十分下飯。
若是吃厭了,還可以換換口味,薺菜、苦菜也陸續出來了,挖一些回家摻了煎好的碎蛋包餃子、包子,吃著也是香噴噴,讓人食慾大增。
到了三月三,除了互贈蘭草之外,會用薺菜花煮雞蛋,這時候的薺菜已經開花起苔老得嚼不動了,若還想吃野菜的話,蒲公英、柳葉、苦菜、野菠菜、野芹菜、夏枯草、枸芽、刺兒菜、雞冠菜、香椿都可以用開水煮了,拌著吃了。
其實,這個時候的濠州人最喜歡的是到韭山挖野韭菜回來和雞蛋一起炒著吃。更有人將野韭菜和腐乳一起炒,吃起來也特別香。
雨漸漸多起來,大雨過後的岩石邊,常常會有許多地木耳,不僅可以涼拌,也可以和豆腐一起燉,還可以炒雞蛋、炒肉、蒸包子、炒韭菜。地木耳吃起來比木耳要滑嫩爽口一些,就是不容易清洗,天氣熱的時候極容易生蟲子,一般都在初春的時候吃,到了盛夏就沒人吃了。
這一年的雨似乎比往年都要多。到了清明前後,更是瀝瀝拉拉下個不停。
以至很多有經驗的農人們開始憂心腫腫,“清明打溼老鴰毛,麥打水裡撈。”
等到穀雨的時候,濠州迎來了今年的第一場暴雨,自此開始三天兩頭總要下上一場,等到收麥子的季節,家家戶戶都皺起了眉頭。
這個時代的麥子全是農人們揮舞著刀鐮一刀一刀割出來的。割完要捆,捆完要挑到路邊,再用車拉到麥場曬乾用牛拉著石磙軋出來;如果割麥子的時候地裡太溼地就容易踩傷地,等到種秋莊稼的時候不好犁耙;另外地裡太溼腳上也容易沾到泥巴,更容易把麥根拔起來;但是不搶割,熟透了麥穗很容易斷掉在地裡,有些甚至還沒開始割已經出芽了。最好的辦法是在最短的時間裡搶收掉。
但是搶收回來的麥子如果堆得時間太久曬不到太陽也會發黴。割過小麥的地裡要及時種玉米、紅薯、芝麻、高粱等秋作物,若是地太溼就沒辦法犁耙,撒的種子出會出芽不齊。
左也不行,右也不行。
秋莊稼還沒種完,梅雨季節提前來了。
天氣一直陰沉沉的,細雨綿綿下個不停,時有大雨、暴雨出現。
雨季一直斷斷續續延續到了七月底。
然而屋漏偏逢連陰雨。
早在前朝的時候,為了防禦金兵南下,東京守將杜充曾使黃河人為決堤,從此黃河奪淮,水系紊亂,“小雨小災、大雨大災,無雨旱災”。
這麼一來,很多地方都被淹了。
劉成方整天帶著一群人處到救災。
等到天氣放晴,大水退去,很多不受淹的農作物諸如芝麻、棉花、玉米都淹了個七七八八,水稻雖然不會被淹死,但是白天長時間下大雨、雨水沖刷穎花致使不能正常授粉、空秕粒增加了許多。
而這件事的最終結果是糧食急劇減少,好在劉成方做知府這兩年也算兢兢業業,去歲的時候趁著糧食豐收,糧倉是滿的,遇到這種時候到還可以支撐一段時間。
可糧倉裡的糧食總是有限的,經不住第二年又是這樣。
十幾文一斤的大米現在漲到了幾百文,並且還買不到。
劉家就不用說了,張氏把銀錢都投資在了田地房產上,遇上這樣的壞年景,很多地方根本顆粒無收。
王家的生意這兩年也一落千丈,連食百味都變得門可羅雀起來。
樹葉子都捋沒了,很多人已經在吃樹皮。
“糧食生意這麼賺錢,要不我們也做糧食好了。”劉永勝向王菁建議。
“我連門都沒出過,哪裡做得了糧食。”王菁覺得風險太大。
“別家都能做,我們應該也沒問題,蘇杭那邊的米要便宜得多。”“要不我先去,少販些回來。”劉永勝也不知從哪得的訊息,早在沒發生水災之前就想幹這個。
王菁也有些心動,“讓雙喜跟你一起去,我先出五千的本金,餘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