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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永安的一番話,將周氏的臉說成豬肝色,她正要發惱,只聽張氏喝斥道:“大人說話,你在這兒插什麼嘴?”說著伸手摸了一根樹棍就要往他身上砸。
劉永安抱著腦袋往門外竄。
周氏訕訕地放下請貼,回去向劉成金道:“老四家的做事也太狠毒了,為著吉雲,竟然到處敗壞咱們紅雲的名聲,弄得整個灣子都知道李家的那點子破事。”
劉成金道:“老四當著官,我早跟你說過,要你跟她親熱些,你偏不聽。”
周氏見男人竟然反駁自己,越發生氣,“等我紅雲嫁了人,我誰都不用巴結!她算個什麼東西?”
劉成金怕女人唸叨起來沒完沒了,索性悶著頭不出聲。
周氏唸叨一陣,又道:“我剛才去,老四家的又在吃酸梅子,她莫不是又有了吧?難怪他家買了兩個人。”都是兄弟,偏人家當官,人家家裡買使喚的丫頭,這個家事事要自己出頭,男人又不爭氣。
周氏越想越氣,一個人悶坐了半晌,咬著腮幫子跟自家女孩兒訴起苦來,“為著你這親事,你四嬸攛掇著你四叔給咱們臉色看也算了,偏連安哥兒都被囑咐著不待見咱們。”說著傷心抹起眼淚來。
紅雲一看她娘哭了,頓時手足無措起來,“娘,可是因為那天四嬸帶著吉雲她們過去的事?”
當時她也曾洋洋得意過,過後卻覺得有些不妥當。
“你長得又不比誰差,該爭的一定要爭,別像你爹一樣,萬事不肯出頭,什麼好都讓人家佔了,人家還看不起你。”
經周氏這麼一教導,她又心安理得了。
不過這會兒,不用周氏提醒,也知道跟四房有齟齬是因為相親那件事。
“四嬸偏袒吉雲也罷了,怎麼四叔跟安哥兒也向著她!”紅雲被她娘哭的越發心煩意亂。
“他們這麼多年,就生了安哥兒一個,如今好容易肚子又有了動靜,你四叔還不處處聽她的。”周氏越說越恨,反正閨女也定了親,什麼話都敢往外說,“你四嬸也是個心深的,怕你四叔在外面有人,特意買了倆使喚丫頭回來呢。說是使喚丫頭,誰知背地裡幹什麼勾當!你以後也要當心姑爺,對他的事多上點心,別弄的什麼事都矇在鼓裡。”
周氏說著語重心長,紅雲聽得漫不經心,“長河不會的,他那天特意發了誓,說只喜歡我一個。”
有了這話做保證,周氏心安多了,不過仍交待道:“你也要凡事多留點心眼才行,別學得像娘,一輩子窩窩囊囊的。你爹個沒本事的,就會讓我去巴結你四嬸!”
一通話說下來,紅雲算是把張氏給恨透了,又擔心她娘想不開,不由安慰道:“等我嫁過去,定要把這口惡氣給你出了。”
周氏聽了這話,才止了哭,“你自己過得好是正經,娘反正這輩子就這樣了。”
紅雲帶著滿腔心思嫁到了李家。
等到三朝回門後,李長河問她,“怎麼送親和回門的時候都沒看到四叔家裡的人?”
紅雲眼圈一紅,將周氏的那些話學了一番。
李家卻不像周氏這般想跟劉成方對著幹,“不如咱們給四叔送個人?”
“你可別幹這事,我四嬸精著哪,得罪了她可比得罪我四叔嚴重得多。前兩年有個成親才二年的小寡婦打我四叔的主意,最後不知怎麼的嫁給我一個遠房的光棍堂叔了,人懶不說,還天天打她,最後她自己偷著跟人私奔了。”
李長河道:“自然不會明著送,咱們私下送就好了。”
紅雲覺得這事可以做,既緩和了她爹孃跟四叔的矛盾,又打了她四嬸的臉。她現在也看出來了,婆婆當時選她不選吉雲的原因,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在於她有個做亭長的四叔。
不說別的,光建書院這種事,他四叔就得了個極好的名聲,其實就是動動嘴皮的事兒。
書院建好,由寧知縣親自取了個名字叫同梓書院,並送了一箱書籍。
劉成方當天就在藏書樓前豎了一塊功德碑,把這件事給記上去了,寧知縣一高興年底的時候給劉成方的考評弄了個“特優”,上報到府城,得了表彰。
徐家也捐了書,但徐家的書全是由徐清抄出來的,那字寫得蒼勁有力,方圓兼備,藏鋒處卻又微露鋒芒,就像他的人,單單隻站在那裡就讓人不敢忽視。
劉成巒一眼就看中了徐清的字,誇他“比字貼還好。”
他又是劉成方的大哥,他一說好,眾人都爭著去看。
一夕之間,徐清赫然成了同梓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