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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之後,又是一個晴天。
張氏把粥、包子、炒好的小青菜、煮好的醃鴨蛋全擺在了院內的石桌上,讓王菁喊劉成方吃飯。
劉成方一般早起的時候會去趕雞,所謂趕雞,也就是跟在雞的後面,趕著讓它晨煉,鍛鍊它的腿力。
破天荒的,今天雞臥在那裡沒動,而劉成方也沒有趕它。
“爹,你昨天輸了多少錢?”王菁問道。
“沒……沒輸錢。”劉成方板著臉道。
“那就是把咱們家的田給輸出去了?”小糰子肯定地說道。
“你……怎麼知道?”劉成方的表情如同見鬼。
昨天一回來,他就冷著臉睡了,一旦他有這種表情的時候,就是張氏也是小心翼翼,怕引得他不快,沒有問他是怎麼回事,怎麼這小丫頭就知道了?
“你昨天回來的時候,看我孃的眼神特別愧疚,今天又不趕雞,宏光身上又有傷,只能是鬥雞輸了。你之前贏過錢,現在輸了肯定得往外掏錢了。”小糰子一副陳述事實的口氣。
“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第一場的時候宏光明明是贏了,後兩場卻全都輸了。咱家的田,等下就成別家的了。”劉成方抱著頭蹲了下來。
“真把田全輸了出去?”張氏的聲音裡猶是不敢信置,狠狠地盯著男人。
劉成方也不說話,只是低著頭。
“不怕,家裡還有一百多兩銀子呢。”張氏安慰道。
“那也沒用,我還打了兩百兩的欠條。”
“怎麼可能這麼多!”張氏幾欲發狂,這銀子本是她這些年悄悄省下來的,“你明知道家裡沒錢,還跟人鬥?”
把家裡的錢全給別人,還要欠上近百兩的債,再沒有了田地,以後的日子怎麼過?
張氏兩眼一翻,暈倒在了地上。
劉成方慌了神,忙站起來將人抱了起來,移到了院中的躺椅上,掐了許久的人中才醒了過來。
“娘,先吃點飯吧。一兩百兩銀子,算個什麼,咱們想想辦法,也就有了。”王菁說道。
一兩百兩銀子而己,還真就把人逼到絕地了?
王菁正安慰著張氏,有兩個二十多歲的青年男子進了院子,嘻皮笑臉的盯著桌子上的飯菜看了一眼,“喲,劉哥家的生活過得挺不錯的。”說著,自顧自的蹺著二郎腿坐了下來,又將王菁頭從到腳盯了一遍,道,“這小妞妞也不錯。”
“你們有什麼事嗎?”張氏坐正了身子,冷聲問道,他們看著王菁那眼神,總讓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沒事,我們能有什麼事,也就是來拿田契和銀子的,給了我們就走,萬不敢打擾亭長大人。”
張氏挺著脊樑把地契和銀子全拿了出來,一言不發地遞了過去。
“劉哥的欠條明明打了兩百兩銀子,嫂子怎麼言而無信,只給了一百一十兩?”
“家裡如今只有這麼多,其他的容我再想想辦法。”因男人欠了人家錢,連張氏給人說話的時候都覺得低了一頭。
這兩人她是認得的,一個叫孟全,一個熊貴,是十里八鄉有名的混混。那些討債的人最喜歡請他倆了,據說前年在張王莊討債的時候,負債者罵了他們一句,那家的男人當天晚上就被砍死在了亂墳崗,家裡的房子也被燒了,姑娘也遭人強.暴了,連家裡的雞都被偷得乾乾淨淨。
“你們要真拿不出來錢,還有個辦法,”熊貴看了王菁一眼,回頭向張氏道:“把這小妞給我們帶走,剩下那九十兩銀子就算了。”
“我們家就算窮,九十兩銀子還是籌得到的。”張氏說道。
“嫂子又何必過於執著,前些天咱們弄了五個十歲的丫頭給江老爺,一個才十兩銀子。”
“別人是別人,我是我,我們家雖窮,九十兩銀子還是出得起,你們三天後來拿吧。”張氏說道。
“那不行,三天後就是一百兩吧,咱哥倆可不像嫂子這麼閒!再說了,天天往你家跑,萬一別人誤會了咋辦?”孟全盯著張氏的胸脯說道。
劉方成一下子站了起來,“你們等一下,我去籌錢,一會兒就回來。”
兩人猶不放過,“萬一劉哥一去不回怎麼辦?”
“那我們就把嫂子和侄女一塊帶走。”熊貴囂張地說道。
“你們真笨,一個跟著我爹,一個在這兒等著不就行了。”王菁說道。
兩人這才閉了嘴。
熊貴跟著劉成方出去了,孟全順勢坐了下來,“小娃娃,最好閉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