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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肖氏顧不得管昏倒的丈夫,拔開人群,“撲通”一聲跪在了劉成方面前,“亭長,你就行行好吧,放我們一馬,慶文那錢全是從交子行借來的印子錢。”
此話一出,大家都盯著劉成方看,讓他覺得很過意不去。
還有人悄聲道:“怪可憐的,借這麼多印子錢,這一輩子也別想還清了。”
劉成方做為本地的亭長,又愛惜臉面,就想把錢掏出來,給這女人算了。
不料王菁開口了,她指著大肖氏道:“還沒開始鬥雞的時候你就在旁邊站著,為什麼到現在才說是印子錢呢?”再配上那天真可愛的表情,眾人懷疑的目光一下子全落在了大肖氏身上。
“什麼借印子錢?大家別聽這女人胡扯,他男人天天混這鬥雞坑,哪天不贏個三五十兩銀子!今天這場鬥雞,本就是他硬逼著亭長跟他斗的,很多人都看到的!這會兒輸了就來裝可憐了,要是贏了說不定馬上就找人去亭長家催債了。”
“是啊!是啊!去年他男人贏了亭長,第二天就讓熊貴和孟真去人家家裡要債,晚一天給都不行,這會兒他自己輸了,就讓女人來胡扯了!亭長就算把錢扔水裡,也不能給這個女人。”
“他男人還是里正呢,居然這麼不要臉!”
“他當里正,把我們興隆街的臉都丟盡了!你們都不知道吧,他家前些幾年就靠女人賣屁.股吃飯。”一個十五六歲的黑瘦少年不屑地說道。
看鬥雞的本就是些無事可做的閒漢,聽到這話馬上比鬥雞還興奮,“什麼靠女人吃飯,能不能說詳細點?”
那少年聽人這麼一問,馬上把胸脯抬了起來,聲音也高了八度,“街西的歸言寺大家知道吧?這女人前幾年天天摸黑進寺裡去,五更頭上回家。不光她自己去,還把她家十歲的閨女也帶進去。”
少年剛說完,有人就接話道:“難怪鄭慶文個****的啥都不做天天鬥雞,女人還天天打扮的跟個妖精一樣!難怪啊,難怪!”
鄭慶文其實已經醒了,聽了這話只能繼續裝暈,大肖氏早悄悄地溜掉了。
“笑貧不笑娼,你們眼氣也沒用!”她一個人嘀咕道。
劉成方聽了這話,忙道:“某回去就給縣尊大人寫信,撤了鄭慶文。大家有什麼意見,還請直接道來。”然後又想起來小閨女還在跟前呢,忙道:“大家還有問題,到亭所裡說去,某這會兒還有事,先失陪了。”
沒想到次日,那檢舉大肖氏的少年又來了劉家,說起歸言寺來,“那廟裡的和尚,都不是好東西,趁著婦人拜佛求子的時候,將人弄到到密室,做了些傷風敗俗的事……”
劉成方嚇了一跳,忙將他喝住了,“本朝自世.祖皇帝起,皆崇尚佛教,吐著薩迦派的高僧被歷代皇帝尊為帝師,文宗時一次性給大承天護聖寺賜田即達十六萬頃,今帝又賜了十六萬頃。一頃是一百畝,十六萬頃就是一百六十萬畝,咱們整個濠州府都沒有這麼多良田……”
“可這跟歸言寺的和尚有什麼關係?”少年不解地問道。
劉成方的聲音帶了一絲苦澀,“和尚自己不種地的,都租給附近的農戶種,就像那歸言寺,只三個和尚,依舊分得了四百畝地。我跟你說這個,只想告訴你寺院裡的那些光頭咱一個都惹不起,只能躲著,有朝廷那些大官在給他們撐腰呢。”不僅如此,還有些有背景的人家,兒子娶了媳婦,孩子都生好幾個了,依舊出了家去做和尚,這樣不僅讓一家子免了稅收,還跟以前一樣摟著媳婦睡,這樣的和尚,很多人削尖了腦袋想去做。
但少年那失望的眼神讓他很內疚,好歹他也是個“官”,卻不能伸張正義,辜負了大家的期望。可他也明白,大周朝從裡到外,已經腐朽的不成樣子了,他也不過是在苟且偷生罷了。
少年倔犟地抿了嘴,不說話。
“你叫楊七是不是?”劉成方說著,嘆了口氣,“有些事能過去的,就讓它過去;過不去的,時間長了,也就過去了。你還小,好好活著孝順你娘。”
楊七為何來找他,劉成方心裡多少還是知道一些的。
楊七家本來住在歸言寺附近,靠租了寺裡的田地過日子,下面有個十三歲的妹子叫楊月,前不久卻被那幾個禿驢破門而入強.奸了,不僅如此,禿驢還威脅他們不讓楊月嫁人,楊七的爹當場就氣死了,他娘如今也躺在床上。這事十里八村已經傳遍了,劉成方想裝不知道都難。
那幾個禿驢犯下的事又不止這一起,百姓們不過是敢怒不敢言罷了。
楊七默了片刻,“撲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