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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皇宮大約要比舊宮殿大四五倍的樣子,宮殿一大,裡面自然需要的人就更多了。不過皇帝還沒有老糊塗,選秀只在民間選,嚴禁大臣獻女入宮,又令儒臣修女誡,正式明確提出皇后之尊,止得治宮中嬪婦之事,即宮門之外,毫髮事不得預焉。
其實,張氏從來就沒管過宮外的事情,她所關心的也就是哪個兒媳對自己好一些,哪個兒子今天又孝敬了什麼罷了。皇帝主要擔心的是太子妃,覺得兒子耳根太軟,容易被枕頭吹暈糊,直接給後宮的嬪妃進行了編制:三夫人、九嬪、二十七世婦、八十一御妻之數,設皇后一人,妃子數人,后妃以下,雜置宮嬪,而間以婕妤、昭儀、貴人、美人等人數不等。
照這種設定,搬入新宮殿的那天,一共選了好幾千的秀女進宮。
這麼多鮮活青春的生命,使得皇帝越發的老當益壯起來,不出三個月,就傳出數位宮妃懷孕的訊息。
兒子們也勸過,可這種事情,既使是兒子也不好意思多勸,只能提醒老爹,“張神醫說了,您老要注重養生。”
皇帝嘴上誇兒子們孝順,心裡卻覺得世上厲害的人多了,又不單單只是一個張神醫。他現在很寵信一個叫王崑山的道士,自打和老道討論了練丹術、養生術之後,一夜可御數女,哪還把張神醫放在心上。
但他心裡,總還有一種淡淡的不安,可越是不安,就越開始依賴王道士的丹藥,以致於南漳郡主的婚期都忘了。
不過,好歹張氏記著這件事,兼長子從北地回來帶了不少好東西,也往她這裡拉了不少,她也樂得大方,送了紅英不少。
劉家的族人多以軍功起家,現在手頭上都富裕,雖然當時看不上一直鬧騰的顧氏,但現在人早死了,留下唯一的女兒,未免有種淒涼之感,雖然是再婚,但大家看在皇后的面上仍是送了不少東西。
張氏一向不克扣這些,做主全部充做了紅英的嫁妝。
是以到了南漳郡主成親這一天,仍舊是十里紅妝,羨煞世人。
等到三朝回門的時候,郡主笑得比那盛開的朝顏還豔,張氏見紅英這樣,倒是放下心來,“你過得好,你爹和你娘就放心了。”
紅英抿著嘴笑。
“我們家老爺的脾氣、性子都是一等一的好,可惜世人誤解他,說些亂七八糟不中聽的話,讓他明珠蒙塵,都說三十而立,偏他還是白身。”
張氏知道侄女這是要官呢,卻故做不懂,只是笑笑,等到小兩口走了,不免將這話說給劉成方和兒子們聽。
劉成方道:“二哥也就這一個孩子了,不如就將姑爺放在長安那邊,我記得你那邊還少個洗馬。”
劉永安忙道:“正是。謝父親想著。”
東宮洗馬從五品,於普通人可謂一步登天,宋哲吃了酒,倒一巴掌打在了紅英的臉上,“真是沒用處,若不是你哥通私張賊,老子至少也是個四品,狗屁洗馬!不就是太子的奴才嗎?”
紅英自然不服,“你沒娶老孃之前哄著、騙著,現在到手了嫌官低,嫌官低我現在就去告訴四叔不用你做這奴才官了!”
她說著就往外走。
宋哲在家裡打人打慣了,沒想到會遇上一個這樣的,愣了片刻只得撲上去將人抱住了,捉住紅英的手往自己臉上按:“叫你吃酒,叫你亂說話。”然後又小心地陪了許多不是,“心肝,肉兒”地亂喊了半天,才將人哄好了。
“咱哥怎麼不聲不響的就去了呢?天下人哪個不說可惜,若他還活著,只怕現在比丞相還得四叔看重呢。”宋哲一臉痛惜地望著紅英說道。
紅英的眼淚一下子就流了下來,“我知道訊息的時候,已經死了。我當時根本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一直到年前,才聽說是私通的罪名。”
宋哲冷笑起來,“就算是皇上,要問罪也得有證據吧,也要讓家屬到場吧?何況大哥又立了那麼大的功勞!”說著又道:“我這一輩子,最佩服的人就是大哥了。”
宋哲越說,紅英越覺得劉永輝死的可疑,連張氏那兒也不去了。
倒是張氏,還掛念著她,偶爾向劉成方嘮叨:“紅英那丫頭,嫁了人之後就沒來過宮裡了,也不知小兩口過得如何。”
劉成方道:“想知道還不容易,打發個人讓她來宮裡不就行了。”
紅英來時,自然又帶了許多做好的針線,但更多的時候是炫耀宋哲怎麼對她好。
不過是二婚罷了,又給男人要了官回去,哄你高興幾句罷了,還當真呢!張氏不愛聽這個,遂不讓她進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