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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小安和二叔公順利地把馬寡婦和韓大壯接觸的證據拿到手,而遠在沛州的韓家,正面臨著這個家庭建立以來最嚴重的危機。
韓老頭叫韓開山,和兩個兒子都是沛州礦的井下工人,雖然辛苦,可每個月至少能拿六、七十塊錢的工資,糧食指標更是比礦上的處長還多。
在這個人人餓得發暈的年頭,一家人偶爾還能吃頓乾的,已經是過得非常不錯了。
否則也不會有能力出那麼多的彩禮給韓大壯娶周小安。
可好日子眼看就要到頭了。
今天礦上正式下了通知,韓家父子三人的崗位都給調換了。
要問集體戶口的礦工現在最怕什麼,一是怕被精簡到農村去,二就是怕調崗。
國家為了減輕城市的糧食供應壓力,開始精簡城鎮人口,針對的也都是集體戶口,擁有城鎮戶口的市民現在還不在精簡行列。
所以那些家庭負擔重,一個人的工資養活全家的礦工們就首當其衝,分批被精簡回農村了。
至於調崗,這是沛州礦這幾年才慢慢出現的事。
沛州礦建礦一百多年,是華北地區最大的富礦,出產的煤炭不但供應了b省整個省的需求,附近幾個省的大型發電站也依賴著它的煤炭供應。
而最近幾年,這座被認定為儲量巨大的礦脈,出產的煤炭中煤矸石的含量越來越大,特別是今年,已經要到了開採的上限。再這樣下去,沛州礦就要從富礦變貧礦甚至是廢礦了。
煤矸石是煤炭中的廢渣,跟煤炭一起開採出來,要耗費非常大的人力物力從煤炭中分離出來。
隨著煤炭質量的變化,礦上不得不從井下分流出一部分工人去做後期處理工作。
韓家父子三人就在分流人員之中,韓老頭被調去運矸石,韓大壯兄弟被調去做選煤工。
從井下調到井上,雖然工作不那麼辛苦了,可工資和待遇也天差地別。
做井下工人,每個月至少能拿六十多塊錢的工資,還有半斤肉、半斤糖、一斤白酒、四斤細糧的補助,糧食也是四十二斤只多不少。
而到了井上,每個月只有三十多塊錢的工資,沒有任何補助,一個月三十斤的糧食指標一斤不多,更別提額外的細糧了。
韓家老家有一大家子父母兄弟要接濟,韓二壯還沒娶媳婦,韓小雙馬上要結婚,已經答應了婆家給買三轉一響做陪嫁,還要照顧韓大雙一家,一家子一下減了一半的收入,生活立刻捉襟見肘陷入了混亂。
韓開山馬上去找了韓大雙的公公趙鳳江,他在居委會做主任,大小是個官,人面也比他這個煤黑子要廣,得趕緊求他給想想辦法。
他年紀大了,可以到井上乾點輕活養老,兩個兒子可不能上來。
兩個兒子都不出彩兒(出色),木頭一樣的性子,老大玻璃花,老二井下事故傷了腿,兩人的傷雖然都不耽誤幹活,可樣子不好看。要是掙得再少,以後可怎麼養活一家人?就是娶了媳婦也留不住!
再說家裡正是用錢的時候,更不能爺仨都調崗!
趙鳳江很積極地為韓開山奔走起來,韓家生活好了也能照顧一下女兒,這些年趙家的孫子可沒少沾姥姥家的光。
可是任他認識的人再多,這件事也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了。
給他們調崗的理由非常充分,韓開山年老體力下降,不適合井下工作。
韓大壯和韓二壯都身有殘疾,韓老太還來礦上工會鬧過,不讓兒子下井了,現在組織上考慮家屬意見,給他們調到井上,你們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韓開山一口氣沒喘上來,幾乎要罵娘了。
韓老太來礦上鬧那還是六、七年前的事,當時韓二壯剛腿瘸,來鬧也是為了多要點補助,當時礦上缺井下工人,說不下井了也是威脅而已。
都過了這麼多年了才想起來滿足家屬要求?一看就是藉口!
偏偏這個藉口又讓人無從反駁。
韓開山感覺到了不尋常。
按理說他們一家三個井下工人,就是出於照顧工人情緒的目的,也得留一個在井下。
可現在任他怎麼想辦法,找熟人,都無濟於事。
最後還是一個平時經常跟他在一起喝酒的工段段長偷偷拉住了他,“別費勁了,你們爺兒仨的名字已經記在了江副礦長的小本子上,改不了了。”
韓開山驚出一身冷汗。
主管全礦幾萬人人事的江副礦長要給他們調崗,他一個挖了一輩子煤的煤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