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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來沒有人這樣跟顧雲開說過話。
他身邊的人,對他顧大成兒子的身份,以及這個身份帶給他的諸多東西,要麼是絕口不提,要麼就是不斷提醒他,他因為這個身份而必須擔負的責任和必須維護住這份榮耀的義務。
周小安卻一臉認真地說我知道你很難過,我不能跟小夥伴一起去遠足也很難過。
這真的挺孩子氣的,保家衛國怎麼可能跟小孩子去郊遊遠足相提並論呢?
可他卻無端就能想像得出來,一個小女孩兒坐在爸爸的腳踏車上,想努力跟上小夥伴們的腳步,卻越跟越失望的心情。
無論多麼努力地想融入進去,想做那支隊伍裡最普通的一員,卻怎麼做都徒勞無功。最後只剩下難堪和失望。
周小安的這個比喻很不恰當,卻又非常恰當。恰當到他任何形式上的客氣話都不想說,“謝謝你,周小安。”
其實周小安說完這些話就後悔了,忐忑地捏緊了筷子,覺得自己忽然產生的這種代入感太詭異了,顧雲開怎麼會跟自己一樣慫呢,人家可是擁有鋼鐵意志的大英雄……
而且,即使他真難過了,也不會願意讓別人這樣當面說出來的吧?更不需要自己這個跟他並不算熟悉的人去多事安慰。
可他竟然很真誠地道謝了。
周小安長出一口氣,一高興又犯傻了,“呵呵,那你多吃點呀!今天是小年,要高興一點。”又喧賓奪主了,好像她在請人家吃飯一樣。
說完她的臉就紅成了西紅柿,她這是什麼腦回路呢?怎麼就會執著地認為今天的顧雲開有點脆弱需要照顧呢?
周小安閉緊嘴巴往嘴裡塞了一個餃子,不敢再說話了。
顧雲開的話反而多了起來。問周小安的工作,問她夜校是不是畢業了,問她過年的假期安排,還問了周小全的學習情況,知道他要考一中,甚至還主動提出可以幫他補習。
周小全這一年長了不少,過年就十五歲的男孩子了,嘴邊掛著一小圈細細的絨毛小黑鬍子,聲音也變成了變聲器特有的公鴨嗓,所以他最近很少在外人面前說話。
不過顧雲開問周小安他的學習,他很難得地接了話,卻都是拒絕,還好,不用,謝謝顧叔叔。
周小安看看這個平時不笑不說話,大家都誇獎他有禮貌脾氣好的小孩兒,不知道他今天在鬧什麼脾氣。
吃著人家的飯,還不待見人家?這有點莫名其妙啊。
周小安最先吃完,顧雲開給她錢和肉票,請她幫忙去隔壁飯店幫他買一份過油肉帶回家,“我媽喜歡吃他家的這道菜,我買一份回去給她晚上加菜。”
有了上次去買菜的經歷,周小安拿著錢就走了。
過油肉要等一會兒,等周小安端著搪瓷大飯缸回來,顧雲開和周小全已經吃完飯了。
令她詫異的是,周小全正在主動請教顧雲開問題,一臉的信服和崇拜,這個表情只有在面對小叔時才在他臉上出現過。
這轉變得也太快了!
周小安把自己的搪瓷飯缸用一個大手絹包起來遞給顧雲開,他要帶菜回去,竟然連個飯盒都不拿。
走出飯店,天已經黑了,細細碎碎的雪花還在飄著,昏黃的路燈照在薄雪上,透出一股潔淨的暖意來,讓這個小年夜忽然就溫馨起來。
三個人站在飯店門口道別,撥出的白氣溫暖了周圍的空氣,吃了一肚子肉,大家臉上都紅撲撲的,雪花落在臉上和頭上一點不覺得冷。
周小安謝絕了顧雲開要送他們倆回家的提議,“現在騎回去,肉到家還是溫的,過油肉再回鍋就不好吃了。”
周小全也熱情地跟顧雲開道別,“改天見,顧大哥!”
周小安被自己一口氣嗆住,這小子什麼時候把顧叔叔又變成顧大哥了?!
可怎麼問他都不說,“本來就應該叫顧大哥嘛!顧大哥又沒比我們大多少!”
好吧,你怎麼樣都有理!
周小安拉著他去夜校學習了兩個小時,拿兩道數學題難為得他眉頭打結把腦袋抓成鳥窩心裡才算舒服點!
周小安在夜校的課程已經學完了,可她和周小全還是被批准每天可以去那邊教室裡學習。
家裡和宿舍都不可能有學習的地方,他們兩個小孩兒積極上進,長得都漂亮可愛,又嘴甜會來事兒,夜校的大姐們都非常喜歡他們,歡迎他們去上自習。
連樊老師都沒事兒過去看看他們在學什麼,認真指導一番。
周小全在糾結他的數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