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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在張擇端心中,這京師汴梁,是世上最美好的城市,其間繁華,足以入畫。但與周銓相識後,他先是見到摩尼教徒在街上擄走周銓如入無人之境,後又見到了賈奕與熊大熊二的密謀陷害,這兩件事情,讓張擇端甚為觸動。
再後來,他就注意這方面的事情,發覺這座他認為可以入畫的城市裡,華光異彩之下,卻隱藏著許許多多的問題。
張擇端初時只是覺得這些問題不妥:吏員欺凌良善,禁軍武備松馳,文士醉生夢死……可在將這些不妥傾訴給周銓的過程之中,他發覺,這些不妥,很有可能成為汴京這座城市和大宋這個國家的大問題。
“只恨我唯知繪畫,不能治國安民,雖明知危機重重,卻也只能束手無策!”
說到這裡,張擇端只覺得胸中愁悶,終於略微一鬆,然後再看著周銓,有些歉然地笑了笑。
周銓雖是聰明,終不過是一個少年,而且出身市井,與他說這些有什麼用?
結果他與周銓目光相對,卻看到了周銓眼裡閃動著某種光芒。
“張先生,你如何束手無策,我覺得,你有辦法!”周銓道。
“我確實無法……若我擅文,尚可向天子進獻諫文,但我只會繪畫。”
“那就畫唄!”周銓道。
“畫?”
周銓哈哈一笑:“我既不通文,也不會畫,不過我想,只要將我所會者做至極致,總能有些作用。張先生你擅畫,當今官家又喜畫,朝廷設有翰林圖畫院,你若是能入畫院,將自己的憂慮畫出來,以畫進諫就是!”
周銓的話語,讓張擇端霍然開朗:“正是,正是……你說的是,我可以這樣畫……再這樣畫……”
這兩年來,他徘徊於京師街頭,所見所記的場景,此時突然都活了過來,湧上了他的心頭。他專注地想著,自己該如何繪畫,將自己對這盛世的隱憂表達出來,全然忘了還坐在他面前的周銓。
周銓輕喚了他兩聲,見他仍然陷入痴迷當中,不由得好笑:即使沒有自己點醒,張擇端遲早也會想到這個。
躡手躡腳下了茶樓,正看到茶博士上來,周銓泰然自若地道:“樓上那位官人自會付賬,我先走一步。”
那茶博士伸頭一望,看到張擇端仍然坐在座位下,便放下心來,任由周銓出了茶樓,而是向張擇端行去。
周銓走得飛快,不過片刻之後,他就聽到樓上張擇端的大叫聲。
這位大畫家似乎也沒有帶錢,不知道他給茶樓畫一幅畫,能不能充當茶錢。
周銓心中默默地想,同時腳下加緊了幾分,茶樓上張擇端“周小郎、周小哥”的叫聲,他只作沒有聽到。
至於張擇端會不會脫了外衣穿個犢鼻在街上晃,周銓就顧不了。
這幾番折騰,他出來時,已經是傍晚時分。了結了心事,周銓覺得很輕鬆,便沒有急著回去,待發覺城門已經落鎖無法出去時,他只能轉回白家巷舊宅住,想要回到杜狗兒宅暫宿。
才到白家巷時,周銓腳步一停。
在他面前,熊二張著嘴,嘿嘿笑著。
回頭望去,熊大的身影,就在他背後約二十餘丈之處。
“我不過就是讓張擇端替我付了茶錢罷了……報應不會來得這麼快吧?”周銓心中懊惱。
“周小郎,許久不見,怪想你的。”熊大在他身後道。
“我也挺想你們的,想來你們從賈大官人那兒得知了訊息吧……我父去了吏身,已經轉為官職了。”周銓扯出一張虎皮。
熊大熊二卻是笑容不改:“正是聽得這訊息,所以才來此候著,等著向周小郎道賀,今後,我們可就要稱小郎公子或小官人了。”
他們一邊說,一邊緩緩向前,離周銓越來越近。
周銓才不會把他們的道賀當真,熊大熊二是賈奕的走狗,而他與賈奕的矛盾,已經到了雙方不可共存的地步。
他向梁師成提出的要求之一,便是要賈家父子的性命,想來賈奕若有機會,也絕對不會對周家父子手軟。
“既是道賀,那為何這模樣,你二人也是市井中的豪傑,跟著賈奕那蠢貨有什麼出息,倒不如跟著我爹爹,日後也可以得個出身!”周銓道。
這話熊二是半點不信,但熊大陰險,難免心思重一點,因此略一猶豫。
為了賈奕與周家父子成死仇,真的值得麼?若是有機會可以改換陣營,似乎也並無不可?
這心思只在熊大心中一閃就被他否認了,然後他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