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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牧童眨眨眼醒過來,覺得自己好像做夢了,又閉上眼,再睜開,這是哪兒啊?
“你醒了?”
是一個女孩子清澈的嗓音。
“我……”
“別動別動,你要吃什麼?我給你去拿。”
又是一個女孩子的聲音,比先前的那個稚嫩些。
燈火通明下,牧童終於看清了眼前的兩人。
這是主子的屋裡啊!
他立刻嚇得要從榻上滾下去,鑑秋忙動手把他摁回去。
“你叫二牛?”
蘇容意問道。
小牧童誠惶誠恐地趴在榻邊,“是,小姐……”
蘇容意點點頭,“你父母親都不在了,只有一個腿不方便的祖母,我派人通知過她了,今夜你就歇在我這裡吧,等下讓鑑秋帶你去你的房間。”
二牛驚得瞪大了眼,“這怎麼行,小、小姐,我究竟是怎麼啦?”
“正想問你,你怎會從牛上摔下來?仔細想想。”
二牛賣力地想了想,“小姐,我就和平時一樣,騎在牛上吹笛,見天色晚了,便想往家裡走,不知怎麼的,就覺得眼前一亮,接著就迷迷瞪瞪地摔下去了……”
這算什麼說法?
蘇容意蹙眉,“沒有什麼特殊的東西,特殊的人?”
二牛又撓了撓自己的小腦袋,“好像,真沒有啊……”
蘇容意見他一副好像犯了多大的錯的模樣,正小心翼翼地看著自己,不由好笑,“想不到就想不到吧,你先休息休息。鑑秋。”
“哎,小姐,廚房裡吩咐下去了,給二牛煮點粥喝。”
“不用不用,姑娘,太麻煩了,我、我這就能回去了……”
鑑秋道:“這黑燈瞎火的,你能走去哪兒?瞧你這小不丁點的,不要逞強。”
二牛被她說得低下了頭,扭了扭自己的衣角,“謝謝小姐和姑娘,我、我覺得自己已經沒事了……”
鑑秋其實也這麼覺得,要不是小姐囑咐,她也覺得留他在同一個院子裡住不妥當。
“別擔心,明天就送你回去。”
蘇容意說了一句,便起身出去了。
二牛愣愣地瞧著她的背影。
蘇容意出了門,嘆了口氣。
表面上看起來什麼病都沒有。
可是她知道,離開她的血,這個孩子,依舊會死。
到底是什麼問題?
第二天一早,蘇容意就早早起身,帶著兩個丫頭去昨天二牛放牛的地方檢視。
但是就像他說的一樣,沒有什麼發現。
“小姐,”敘夏半跪在地上,“這是牛蹄子的印子,大概就是二牛那頭老牛留下的,是昨天的新印子,從西到東,二牛應該只是走了一趟。”
“去看看那頭老牛。”
蘇容意吩咐。
敘夏點點頭。
“小姐,您是懷疑那頭牛有什麼問題?”鑑秋問道。
家畜有時候不受控制,發起病發起狂也是有的。
蘇容意不置可否。
“這裡附近,還住了誰?讓秦護衛去查檢視。”
幾人一起緩步回到了莊子上,杜大福卻來回話。
“您剛走沒多久,那小子就回去了,說是家裡祖母等得急,非得回去看看。”杜大福擦擦汗,“也是個不識抬舉的。”
鑑秋氣得臉發青,憑杜大福的人手,會管不住一個孩子,讓崔二牛說走就走?現在還來這裡裝好人,分明就是不想插手小姐的事,又怕在小姐跟前擔責任。
“這孩子挺孝順的。”蘇容意說著,“既然這樣,把他和他祖母一起接過來住幾日吧。”
杜大福驚了,“小姐說真的?”
蘇容意笑笑,“難道我經常和杜莊頭開玩笑?”
杜大福噎了噎,“畢竟是下等粗人,小姐若是覺著沒趣兒,小的給您找兩個丫頭……”
說得簡直是蘇容意把那孩子當作個玩意兒。
蘇容意打斷他,“杜莊頭,做人都是趨利避害的,這道理我也知道,你觀察了這麼幾天,是不是覺得我確實已被蘇家放棄,可以不顧我的吩咐?”
她揚揚手,露出手上的布帶,“你大概沒有回金陵打聽打聽過,我是個極愛憎分明的人,做事往往也很不計後果,你瞧,我在這裡弄傷了,你怎麼和蘇太夫人推脫?”
她撫了撫手上的結,“我還嫌棄這樣的傷不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