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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容意知道宋承韜的個性,既然他答應下來了,就一定會做到。
二牛身上的蠱,大概還能緩幾日。
二牛的祖母也並不知道孫子的具體情形,只知道是孩子身上有疾,主子請了金陵的大夫來治,杜大福親自去和老太太說明,也終於穩住了祖孫倆。
宋承韜要回金陵,他的草廬雖然不比西北時的藥房,到底東西也比這裡齊備些。
“這本是應當的,叫兩個得用的護衛,送宋大夫回去。”
鑑秋目光灼灼,“小姐,懂您的意思。邱爺留了幾個人手,他跑不了!”
蘇容意無言。
她現在真有點像打家劫舍的土匪了。
“對了,何小大夫那裡,記得問候一句。”
問候自然是假,鎮國公府裡有些什麼動靜,她還是需要緊密留意。
宋承韜前腳剛走,後腳就來了一批人。
蘇容意怎麼也想不到,會是謝家的人。
她似笑非笑地睨著來報信的人:“鎮國公是我的姐夫,我一個未嫁的小姐在此養病,如何去見他?”
鑑秋更是如同爆仗一般:“什麼沒規矩的奴才,也敢隨意來稟報,瞧我們小姐名聲太好偏要去惹身羊羶不成!”
這傳話的小廝是杜大福的親侄兒,平素也很有幾分機靈勁兒。
他苦著一張臉,他可沒那個膽子罵外頭的鎮國公是“羊羶。”
“小姐,奴才也只是個傳話的,主子是您……這您瞧……”
“去回了就是!小姐染病,身體有恙,這理由還推脫不得了?”鑑秋怒道:“倒不信什麼人敢往裡頭闖。”
小廝垂眉搭眼地出去了。
鑑秋也氣悶,“小姐,這些人都不老實,處處瞧輕了您,把您當什麼了。”
蘇容意道:“也不怪他們,杜大福都膽小如此,何況這些底下人。”
謝邈找她什麼事,多半不是為了謝微,就是為了四皇子,難道這二者其中之一病情加重,實在逼得他不得不來向請自己?
可她半點風聲都沒有聽到,恐怕不是。
蘇容意覺得有點不妥,立刻吩咐鑑秋,“一定把緊了門,咬死我在養病,受不得驚嚇,斷不能見人。”
鑑秋訝異,莫非小姐是怕鎮國公硬闖不成……
應該不至於吧……
堂堂一個國公爺。
門口有砰砰砰的敲門聲。
小廝又一溜煙兒跑進來,急得嚷嚷,“鑑秋姑娘,鑑秋姑娘,外頭說什麼都不聽,可勁兒敲門呢……”
鑑秋也有些慌了神,這會兒邱晴空留下的幾個人都不在,就莊子上這幾個壯丁,怎麼擋得住謝邈的人!
蘇容意蹙眉,他究竟要幹什麼?
“鑑秋,”蘇容意說:“叫人開了廚房採買的偏門,去江寧縣縣衙報案。”
鑑秋一驚,“小姐,這如何使得?您是女孩子,可鬧不起……”
蘇容意冷笑:“鬧不起?他們可曾顧及我半點名聲。去告了衙門,有賊人不軌,光天化日欲強闖民宅,官差一來,才能將我甩脫乾淨了!”
名聲可以不要,但她絕不允許它和謝邈扯上半點關係。
鑑秋肅容,“奴婢領命。”
門外謝邈負手而立,只由著侍衛在門口敲門叫喝,也算不得硬闖,只高聲引來了四鄰八里的鄉親。
敲門的人卻似乎還嫌聲音不夠大,又提了兩分嗓子:
“鎮國公請蘇三小姐開門,有要事相商!”
鄉下人即便再不通世情,也知道莊子裡住進了一位漂亮的不似凡人的蘇三小姐,只是這鎮國公,名頭聽來很大,也不知是什麼人,與蘇三小姐什麼關係?
有一兩個閒漢老實不客氣地調笑起來:“都說寡婦門前是非多,這離了家的小姐門前是非也不少啊……”
有個稍微訊息靈通些的婆子一眼瞪過去,“鎮國公是蘇三小姐的姐夫,沒得瞎說渾話。”
沒想到那兩個閒漢卻不以為杵,反而長長地“哦——”了一聲,“原來是姐夫小姨子那點子事啊!”
漸漸地,窸窸窣窣的流言就在人群中傳開了。
謝邈還是置若罔聞,只顧讓下人繼續拍門,自己毫不為所動。
門呼啦一下開了,出來一個看著很機靈嬌俏的丫頭。
眾人有些失望。
還以為能有一場抵抗,不然就是裡頭的小姐服了軟,肯放“情郎”進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