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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沒走多遠就找到了山洞,雖然山洞裡面不太大,確實比外頭暖和。
蘇容意在洞口鋪了一些獵人遺留下的松香,若是狼獾靠近就可以點燃驅趕。
洞裡沒有火光,一安靜下來,氣氛更顯得有些尷尬。
言霄不自在地咳嗽了一聲,倒是相比而言蘇容意更大方些:
“你背對我,朝著洞口,我幫你上藥。”
言霄的臉上紅了紅,當著她的面,就要脫衣服,畢竟這樣的事,他也是頭一回做啊。
他扭扭捏捏地脫了衣服。
蘇容意說著:“這裡也沒有搗藥的工具,我只能嚼碎了敷在你傷口上,你別介意。”
她知道像他這樣的大少爺,必然在荒郊野外是沒有生存過的,估計連那樣的食物都是第一次吃,這樣方式的敷藥他恐怕是想都沒想過的。
言霄低低地“嗯”了一聲,覺得臉更熱了。
他背對著她,看不到蘇容意,卻能感覺到她涼涼的手指捻著草藥敷在自己疼得火辣辣的傷口上。
和她的手指不一樣,那些草藥帶著微微的溫暖。
那是她的……
他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把頭垂地更低了。
蘇容意碰到他的時候,感覺到他很明顯地瑟縮了一下,不由問:
“很疼?”
言霄搖搖頭。
不疼,就是……
心裡頭麻麻的。
“你聽到了嗎?”
他問。
蘇容意嘴裡手頭正在忙活,不明白他問的是什麼。
“什麼?”
言霄閉嘴了。
他覺得自己心跳的聲音震天響,幸好她沒有聽到。
“好了。”
蘇容意幾乎將他背上所有的傷口都裹上了藥。
“你今晚只能趴著休息了。”
少年沒穿上衣的肩背出乎意料地很寬,雖然不很厚實,卻肌理分明,線條精緻,言霄面板生得白,雖然不至於像女孩子一樣細膩,卻也能看出從小是錦衣玉食養大的。
蘇容意這才覺得有些害臊。
她小時候跟著宋叔在商隊車隊裡打滾,甚至也常去軍隊裡送藥和物資,也不是沒有見過赤膊的男人,可她只會覺得這些人汗味濃重,令人不耐。
但是眼前的少年卻完全不是這樣。
世上的男人不都是一樣的,她早就知道,只是不知道會差別這麼大而已。
他和那些人比起來,像琉璃雕刻成的一般美好。
言霄愣愣地沒有聽見她的話,蘇容意見他把外衣扔在一邊也不穿,怕他受風寒,便提高了兩分聲音:
“喂,大少爺,好了,穿衣服!”
言霄猛地轉回頭,正好對上蘇容意淺笑的臉。
她的眼睛陡然睜大了兩分,雖然洞中沒有什麼光,也看不太清對方,但是言霄還是覺得適才好不容易平復的心緒又沸騰了起來。
他不由自主地靠近了兩寸。
這自然是沒有意識的行為,他只是純粹覺得……
“你用了什麼香?真好聞。”
嗓音也跟著帶了幾分喑啞。
他努努鼻子,又吸了吸。
這是他第二次問這句話。
第一次是那晚在天牢裡。
蘇容意早就說過,她是不用香的。
眼前少年的眼睛裡閃著幽幽的光芒,蘇容意直覺這光十分危險。
她蹙眉,一把把他推開,言霄沒防備,“哎喲”叫了一聲,磕到了才上好藥的背。
蘇容意整容道:“你識相點,快把衣服穿好。”
言霄帶了幾分委屈,滿心綺思都煙消雲散了。
“我也沒怎麼樣啊……”
他沒注意,蘇容意袖子裡攏著的雙手也有些微微的顫抖。
蘇容意惱恨地將雙手交握。
真是見了鬼了!
都怪這渾小子。
趁著他在嘀嘀咕咕地穿衣服,她到洞口望了望,剛才已經月亮高懸的天空中又下起了雨,天上濃雲密佈,十分晦暗。
這什麼天氣,到底要下雨到幾時?
蘇容意摸摸洞口鋪的松香,有些微微的溼意。
若真的遇到狼獾,她不確定還能不能點燃。
她心裡一沉,回頭問言霄,“你身上還有火石嗎?”
言霄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