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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鑑秋高高興興地跑來讓蘇容意給新開的鋪子取名字。
蘇容意正在看一本詞集。
提筆就在紙上寫了“花月春風”四個字交給她。
鑑秋覺得這名字有種她說不上來的高檔感覺,興奮道:“小姐,這有什麼說法?”
“說法?沒有。”
蘇容意很坦然,她揚了揚手裡的書。
她給琅玕齋取名的時候,也是讀到哪首詩就取自哪首詩了。
鑑秋無言,眼巴巴地看著蘇容意。
怎麼有一種小姐的光輝形象越來越坍塌的感覺?
蘇容意伸伸手,“蘇家的書樓裡這些詩啊詞啊的倒是很多,我實在看煩了,你陪我去換幾本。”
鑑秋神秘兮兮地湊過去說:“小姐想看新鮮的?要不要奴婢幫幫您?”
“你去哪裡弄?”
鑑秋很得意,“金陵的雜劇話本要有多少,保準您沒日沒夜地看都看不完,就是外頭戲樓裡演的,都是根據當紅的故事來的。”
蘇容意也知道江南人的口味,“又是才子美人的佳話?”
她其實相較於這些更喜歡看西北之地的閒書。在邊境牧民和胡人的故事裡,總會有各種草原動物化身為人,不是去牧民家裡搗亂,就是帶著主人找財寶之類的,十分有意思。
小姐對這些美好的愛情佳話難道都沒點嚮往之情?鑑秋看著她興趣缺缺的樣子若有所思。
忍冬捧著一樣東西進來了。
她臉上顯然有些為難之色,“小姐,這是大表少爺叫人送來的,說是他的火石袋太簡樸,讓您瞧著給繡個花樣……”
蘇容意擅蜀繡這事傳出去還不到一天呢。
他這是對自己有意見?
蘇容意看了一眼那個半舊的絳黑色火石袋,說:“去挑些錦緞來,重新再做一個。”
“這……”忍冬覺得不妥,畢竟是異姓表兄妹。
“他是白家的大少爺,能缺這麼個玩意兒麼?他就是想要我賠個罪吧。”
“賠罪?”兩個丫頭不明就裡,是什麼時候得罪過他了?
而且大表少爺一向脾氣好,怎麼還和女孩子計較起來了。
蘇容意也覺得他這人挺奇怪的,不過倒是不討厭,在這個家裡,誰對她好誰對她不好,她還是能分辨出來的,起碼白旭母子對她沒有惡意。
她一直就是這樣的人,以直報直,所以面對他這突如其來的少爺小脾氣也不是不能忍,反正舉手之勞。
蘇容意讓敘夏拿著紙條出門遞給徐幽,讓他準備著去打花月春風的牌匾,鑑秋抱著幾本看完的書跟著蘇容意去藏書樓。
“把上回我讓邱老闆遞進來的匣子拿上,我們去姑太太那裡繞一繞。”
“原來小姐找這東西是給姑太太的啊?”
原本倒也沒想這麼多,現在送給蘇氏也不算什麼,不過當作是投桃報李吧。
蘇氏驚訝地開啟匣子。
“這是……”
一股熟悉的香味撲面而來。
小匣子裡看著像是幾簇細長的鮮紅色花蕊。
“是番紅花,從前見姑母手裡有一小管番紅花制的香膏,想著或許您喜歡這東西,可惜只得了這麼一些,做香就有些浪費了,您每日取幾根泡水喝上幾回,對身體面板也極好的。”
蘇氏卻不知道,“這東西還能泡水喝?”
“是啊,它本就是做藥的,十分金貴,只取花朵小小的柱頭,還不是每朵花都長。”
蘇氏自認也算是見多識廣,可是也不知道這些。
“你見過此花?何處有種植?”
蘇容意笑道:“姑母,這花十分名貴,在西域更加往西的地方才種得活,在大周,是絕無可能見到的。”
她從前見過有人風乾帶回的番紅花,聽說活著時更加美麗鮮豔。
蘇氏面露可惜,“那我手裡這管香膏……”
難怪她覺得這香膏十分好用,滋養面板,香味又獨一無二,十分對她的脾胃。原來真是藥做的啊,可是苦於她手裡就這麼一點兒,如今用得只剩指甲蓋大小一塊了,不免可惜。
她看了看手裡的匣子,抬眼打量一下蘇容意,心道這丫頭倒是本事大,的確知道投她所好。
蘇容意卻沒她想得這麼厲害,“姑母,您那香膏,恐怕宮裡的貴人都未必有福氣能用上,那麼小拇指般大小的一管,就是一條大黃魚也換不來。”
蘇氏微微吃驚,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