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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上眾人噤若寒蟬,連那位“薛小姐”也一時愣住了顧不得認親。
“敢到我蘇家來放肆,就該有這個心裡準備!”
蘇家老太爺目光射到她身上。
她瞬間猶如置身冰窖。
蘇老太爺卻暫時放過了她,“來人,把這位小姐請下去,上門都是客,我們蘇家也不缺這一杯喜酒。”
字字珠璣,無人再敢提出異議。
蘇容意的手心不自覺地冒出細汗。
棲哥兒……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你到底準備怎麼收場?
蘇家,沒有你想象的沒用啊。
突然有一人撫掌而笑,眾人目光都聞聲而轉。
竟然敢在如此氣氛中言語嬉笑。
“蘇家老太爺果真不愧太師之銜,如此氣勢,怕是朝廷百官也找不出一個敢和您叫板的。”
蘇老太爺眉宇微沉,“原來是言家的小公子。”
他是長輩,就是日後的新皇,對他執師禮也是使得的,自然對言霄也不會像旁人一樣諸多顧忌。
“難為老人家記得我,我今日不過是個觀禮嘉賓,自然沒資格在此置喙,只是我這個人呢,向來愛聽閒話,早聞這位薛大小姐的聲名已久,與我們鎮國公也是多年婚約,真是巧了,竟是今天見到了活人。”
“我表妹已經去世,言少爺,請你慎言。”謝邈在旁出聲。
“死了?那薛家怎麼沒立墳冢沒戴孝?你可不要欺我從小在雲州長大,是個化外之民,不懂金陵的規矩啊。”
言霄笑應。
薛棲心裡悄悄鬆了口氣。
堂上謝邈、蘇老太爺、言霄三人,再無其他人插嘴的可能。
蘇老太爺冷笑:“外頭的人和事與我們有什麼關係,來人,吉時快過了,扶二小姐上轎,送嫁!”
那邊管事立刻張羅著,鼓樂又要響起來。
還真是野蠻啊。言霄咬咬牙。這麼不管不顧的。
他側身一步攔住要扶蘇二小姐的喜娘。
“你這後生,太也無禮!還不快快退下!”蘇老太爺見他如此放肆,立刻沉聲道。
言霄正色,“老太爺錯了,我這是在幫您,幫你們蘇家。那女子若確實是薛家小姐,那蘇二小姐又算什麼,薛小姐與鎮國公有親在前,自然是名正言順,蘇二小姐再嫁,又算什麼身份?平妻?貴妾?那豈不是在內受盡委屈,在外受人詬病,這樣糊里糊塗不清不楚的,不如此刻在出嫁前弄弄明白。”
他側頭望向身後的新娘子,“我言某自知配不上二小姐,但是我曾求娶於她也是人盡皆知的,自然是不能眼睜睜看著她掉入火坑不管,因此多管閒事,請諸位見諒。”
他背後的蘇容錦只能在蓋頭下見到眼前一片月白的衣襬。
她的心中有些微的酸楚。
今日的事來的突然,可是她現在注意的,卻是為什麼,站在她身前的,是另一個男子,而不是她的丈夫呢?
謝邈站在幾步外,聽見言霄此番話更加對他厭惡,他本就多疑,結合此番情狀,認定今日之事必然是言霄的安排。
“言少爺倒篤定,這人就是薛家小姐,你的根據為何?還是你本就心知肚明。”
言霄迎向他,“篤定的人是你,不是我,我倒要問一句,你口口聲聲說她不是薛小姐,為什麼?薛小姐連墳都沒有,是死是活如何查實?”
她轉頭向“薛姣”看去,“說起來,人家怎麼死的,為何而死,好像也很蹊蹺,我聽說,這薛小姐的死訊一到金陵,鎮國公你就,另聘新婦啊?”
這一下,堂上的風向又變了。
眾人又開始窸窸窣窣地議論起來。
莫非又是個陳世美的故事?
言少爺是在懷疑鎮國公對昔日未婚妻暗下毒手,所以才如此肯定眼前這人不是她吧?
這真是太匪夷所思了。
可是一想,卻又好像蘇家和謝邈的態度都解釋地通了。
“簡直、簡直……一派胡言!”
蘇老太爺氣得手都發顫了。
可是話中底氣明顯不足。
顯然他也不敢斷定言霄說錯了,而謝邈根本沒做這些事。
“言霄,你實在欺人太甚。”謝邈忍無可忍,整個人殺氣驟起。
薛棲和蘇容意的心同時一揪。
言霄羽睫輕揚,墨黑的睫毛下面是一對悠悠如千年碧潭的眼睛,他看著謝邈,一字一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