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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好好問清楚這老兒的話。”
言霄蹙眉,提步就走,看來要去把常永明抓起來問話。
蘇容意收住自己的震撼。
她身上總是有很多很多讓她自己都無法解釋的詭異之事。
“夫人,夫人,您怎麼了?”鑑秋還在她耳邊不斷叫喚。
蘇容意倏然站起身。
她沒有辦法向鑑秋解釋自己震驚的緣由。
她的手,重新變回薛姣的手。
她又看了看自己十指纖纖的柔荑,玉雪白嫩,指甲蓋都泛著瑩潤的粉色。
薛姣的手卻比這個大,手心也因為拉弓握刀長著薄繭。
所以這又不是薛姣的手。
只有掌紋而已。
蘇容意收緊拳頭,“鑑秋,我們也過去。”
他一定知道。
常永明微微轉醒,他還是顫著雙手抹了抹額頭的汗,神情有些呆滯。
他發現自己床邊坐著一個人,少年英俊的公子,臉上沒有笑意。
他再看到靠門處的蘇容意,身邊沒有丫頭。
他微微張了張嘴,就要起身下床,踉蹌著顧不得穿鞋,彷彿就要直往蘇容意而去。
言霄擋住他,“你可以把話說清楚了,看手相到底看出了什麼值得你如此大動靜。”
“我、我……”
常永明結結巴巴地說著,一張臉上青白紫紅交替。
蘇容意站起來,饒過方桌,拉了拉言霄的袖子,“讓我來問他吧。”
她自己站到了常永明的跟前,“常道長,你和我說說吧。”
常永明汗如瀑下,看著蘇容意微張著嘴,一失神竟跌下了床,蘇容意嚇了一跳,往言霄身邊退了兩步。
常永明卻直接跪在地上磕頭。
不是朝言霄,而是朝蘇容意。
出家之人很多時候在見皇帝的時候都可以被通融不施三跪九叩之禮,以他們的身份,也不值得他這樣拼命磕頭。
常永明嘴裡卻癲狂地叫著:“祖師奶奶,祖師奶奶您回來了……”
這下輪到蘇容意白了臉。
這老頭子瘋魔了不成?
她幾時成了祖師奶奶?
言霄也蹙眉對蘇容意低語道:“他是不是犯什麼病了……”
“別磕了,道長。”蘇容意道,可常永明根本不聽,磕地額頭上一片紅腫。
直到言霄親自去拉他,他大聲在他耳邊道:“你祖師奶奶讓你別磕了,沒見過祖師奶奶發火不成?”
他可是經常見呢!
常永明終於安靜了點下來,可是跪在地上,始終不敢抬眼看蘇容意。
“到底這是怎麼回事,你和我們說說吧,既然道長說我是祖師奶奶,可否把其中因果說出來?”
常永明人有些恍惚,坐在床沿輕聲說:“這話不能叫外人聽了去……”
言霄立刻意識到外人指的是他。
這老頭子!
他都是他祖師奶奶的丈夫了,還算外人?
“他是我的夫君,不是外人,你有什麼,就說吧……”
常永明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聲音十分沙啞,他愣愣地盯著窗戶,頓了半晌,才開口說:“其實,我不是一個道士……”
他也根本不信仰三清,沒修過什麼道法,身上也沒有道家中人的氣息。
常永明開始緩緩地說自己的事。
他很小的時候,就沒有父親,他是跟著母親長大的,而母親,也是跟著外婆長大的。
他一直都知道他母親和別人的不一樣。
他家中有許多陰森森的罈子,也有奇怪的符咒,他母親常常會一個人關在屋裡做縫紉,卻從來不給他看,當然很久以後他才知道那是她在替人家下降頭。
她從來不會把這些教給他。
“你母親是巫者吧。”
蘇容意說道。
大周禁行巫蠱,因此這些人只能苟延殘喘地活在世間,不得光明,所以後來常永明以俗家道士身份入世。
比起蠱術來,巫術更加神秘難測,蘇容意並不是很瞭解。
她心裡,隱隱地彷彿有什麼線索聯結起來了。
常永明點點頭,嘆了口氣,繼續說:“我母親是最後一代了。”
“為什麼你不行?”言霄問。
“因為我是男子。”他道:“巫者只傳女兒。”
“那你母親可以再生一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