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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容錦敏銳地預感到從宮中到朝野,會有大事發生,且西南言氏,一定會跟著有所動作。
從謝邈去西北調查開始,到皇上久病,太子攝政,邊疆調防,這種種事情,都透露出一種山雨欲來的氣息。
雖然蘇容錦並不太懂朝局鬥爭,可勝在聰明眼光好。
朝局都是牽一髮而動全身的,蘇老太爺去世,她大哥還沒站穩腳跟,兩位老爺又見識有限,蘇家這時候正是危險的時候。
這樣的局面下,要想保全蘇家,蘇容意是不得不用的一顆棋子。
只有她入局,蘇家才有可能會全身而退。
因為她的存在,對於言霄來說,是極其珍貴的……
她突然覺得有些心酸。
相較於她自己而言,蘇容意這輩子作為女人,活得更值得。
“錦姐兒……”
大太太的話打斷了蘇容錦的想法。
有些話,不能和她們明說,蘇容錦只道:
“意姐兒如果能回金陵,不僅僅是對蘇家有利,就連皇上那裡也……”
“連皇上都?”蘇太夫人愣了愣,“難道言氏父子要……起事?”
最後兩個字壓得極輕。
哪一朝皇帝若是對功高震主的封疆大吏防地厲害了,就會扣押他的妻子做人質,莫非蘇容錦說蘇容意必須要進金陵,是這個意思?
這可了不得啊。
蘇容錦心裡只有深深的無奈。
蘇太夫人處理家事起來十分果斷果決,可是在這方面,就如同別家老夫人一樣見識有限了。
“祖母,這都是外頭人胡說八道的,若是言家真有不臣之心,皇上早就容不得他們了,哪裡會用我們來叫意姐兒回京,還有,您別忘了,上頭還有個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公然支援反賊,這種大罪,怎麼可能……”
也是……
蘇太夫人和蘇大太太放下心來,言家既然不是謀反,就不嚴重了,至少應該不會牽連到他們。
“總之,我們就等等訊息吧。”蘇容錦無奈。
謝邈這些日子進宮次數越來越多,甚至有幾次是宿在宮內的,他和皇上太子談的事,自己一無所知,所能做的,也極其有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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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宮中,皇帝的咳嗽聲迴盪在空曠的寢殿內。
“父皇,您好些了嗎?”
太子許清昀一邊拍著皇帝的胸口,手裡端了一碗藥,神情擔心又焦慮,彷彿隨時都要流出淚一般。
“父皇……”
他伸手幫皇帝順著氣,也不知是不是沒掌握好力度,皇帝抬手就不客氣地把他揮開,許清昀手上的藥碗立刻打翻了,他卻顧不得燙,忙拿起帕子先去擦拭皇帝的手。
“父皇,燙著您沒有,啊?”
皇帝的臉頰消瘦,近一年多來,他的身體越發不好,咳疾越來越嚴重,整夜整夜地睡不好覺,眼眶深陷,整個人看起來十分兇惡,比以往更難親近。
此時他正喘著氣盯著許清昀,胸膛上下起伏著。
許清昀完全不介意他這樣子,只叫道:
“這不行,太醫,快請太醫……”
太醫院的太醫如今幾乎宿在宮裡一樣,可一副副藥開下去,卻毫無用處。
許清昀急得五內俱焚。
還是黃全貴勸住了他,“殿下您別急,您要急了,陛下也跟著急啊。”
許清昀蹙著眉,見皇帝又是一陣猛烈的咳嗽,忙親自端了痰盂上前伺候。
黃全貴看著內心嘆氣。
這位太子殿下真是不枉陛下這麼多年的悉心栽培。
侍奉榻前,每日都是這樣,再髒再累的活都要親自接手,孝心可鑑啊。
他轉頭呵斥身後宮人:
“都瞎了不成?”
眾人又忙碌起來,端水的端水,遞帕子的遞帕子。
黃全貴親自服侍皇帝漱了口,對還跪在榻前的許清昀說:
“哎喲太子殿下,您先回去歇息吧,明兒朝會還得指望您呢,陛下,您說是不是?”
皇帝終於舒服了些,閉上了眼睛,喉嚨裡嗚嗚了兩聲,才“嗯”了一聲。
“回去歇著吧。”
嗓音沙啞。
許清昀這才起身,恭敬退下了。
在殿門口,他看見了探頭探腦的一個女人。
他在心裡嘆了口氣,這是自己新娶的太子妃。
雖然成親有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