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蘇柏景的死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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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柏景的書房在二樓的一個小隔間裡,地方不大,只有一個簡易的書架,上面排滿了一些印刷粗糙的盜版書籍。
都是一些佛家的經典。
一張普通的原木書桌,上面放著微微冒著臭味的筆墨紙硯之物,書桌旁邊是一個藤編的紙簍,裡面堆滿了書寫的字畫。
蘇筠知道每隔一段時間,爸爸就會把那些他作的字畫全部燒掉。
從小到大,隻言片語中,她知道爸爸和媽媽原來是在美院的同學,知道爸爸學的專業是山水國畫。
即使水平再不濟,也頂的過那些街角店裡專門賣給遊客的工藝印刷品。
可是爸爸寧願到外公的店裡當學徒,也不把自己的書畫放在自家的畫廊裡去掛著,等著那些並不在乎百千塊錢,只是追求一下古鎮韻味的旅行團遊客。
“你給我說清楚,那個所長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要是敢有一絲一毫的隱瞞,以後就不要姓蘇,不要把我蘇柏景當父親!”
爸爸的唇角壓的低低的扁平,看著蘇筠是從來沒有的嚴厲,嚴厲的目光中有著絲絲的恐慌和可怕的聯想。
“那我說實話,爸爸別怪我”。蘇筠小聲的祈求道。
蘇柏景的眼神中已經帶著跌入深淵的失望和自責萬分。
如果不是他出事,他從小教育的女兒怎麼會變得和社會上那些普通女孩一樣,想到這樣的辦法。
蘇柏景的自責讓他的眼睛都冒出了血絲。
“我們馬上搬家,去西北的山村,以後就在村裡當個教師,你這樣過一生吧”。
蘇柏景向後跌了一步,坐倒在椅子裡,他已經害怕親耳聽到女兒說出他的猜想了。
他的手緊緊握住椅子的把手,才沒有把那重重的力道扇在女兒的臉上。
是他蘇柏景對不起自己的女兒。
他本應該讓女兒過的像公主一樣。
他現在能做的只能遠離,他和他的女兒都是蘇家的罪人。
玷辱了蘇家的門楣。
隱姓埋名,藏起來,保留著尊嚴。
“爸爸你說什麼呢”。
蘇筠迷惑的問道,爸爸的話題跳躍略大。
“爸,我只是拿了你一副畫,送給了那所長,你就要罰我在山村裡孤獨終老嗎”。
蘇筠蹲在爸爸的面前,扒著他的膝蓋可憐兮兮的問道。
“什麼畫?”蘇柏景猛然抬頭,雖是驚訝但未嘗沒有驚喜,那還沒有升起的怒氣和這驚喜相比,微不足道。
“就是那副您臨摹沈周的《煙江疊嶂圖》,外公託人打聽那所長的愛好,聽說他最近在尋覓沈周的真跡。
沈周的真跡恐怕他翻遍千塘鎮整個蘇州也找不到,我就拿您仿得的那副找到了他。
他高興的像什麼一樣的,連連誇您畫的真好,說就是大師高仿都沒您畫的好。
不然他怎麼對您那麼恭敬備至,還送您回來呢。
爸,我知道那副畫,您肯定很寶貝的,我偷偷看到的哦,您好幾次都把那畫扔盆裡想燒掉,最後又拿了出來。
您看,反正您有可能就把那畫燒了,我拿去換您出來,這很划算的對不對。
所以,您就別怪我偷偷的把您的畫送人了,好不好”。
蘇筠趴在爸爸的膝蓋上軟軟的撒嬌道,偷偷的去看爸爸的臉色。
爸爸在思考,看來自己這個說法爸爸應該能接受。
蘇柏景的確很捨不得他的那副圖,那副圖是父親當年都誇讚過的。
蘇柏景想到往年的情形,父親砸在他臉上的畫軸,伴隨著氣急的咳嗽:“你給我滾!我蘇姚聖沒有你這樣的逆子!”。
蘇柏景眼眶溼潤,抬了抬頭,把往事壓下。
蘇筠垂下眼睛。
蘇姚聖。
是爺爺吧。
“他一個警察所長懂什麼畫,他要找沈周的真跡做什麼?”
蘇柏景想起李學鑫的平庸樣,語氣裡未嘗沒有藝術家的高傲。
“爸,這難道您還不知道?外公聽說是縣局裡一位主任很喜歡沈周的畫。
等著看吧,不久所長會調職的。”
這個藉口還不錯,正好,不久李學鑫大概會升職。
爸爸對他的那副圖就像是一個緬懷的念想,仔仔細細的親手裝裱過後,放進火盆裡想要燒掉。
蘇筠那時還在上高中,看到火苗都開始燒到了畫的邊角,爸爸不顧火勢燒手,從火盆裡把那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