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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怒無常的大海終於平靜了,梁遠江在海底浮浮沉沉,各色美麗的魚兒成群結隊的從他身邊遊過,還有一些魚兒直接穿過了他的身體。
我愣愣道:“死了?”
“嗯,凡人太弱了。”這是一貫冷漠的殷衡。
“原來他是這麼死的,屍骨無存,真可憐。”
梁遠江在海中飄蕩著,忽然耳邊響起誦經的聲音,他隨著那聲音飄向了家鄉的方向。
他站在家門口,梁府的大門上掛滿了白色的孝布,院落裡響著哀樂,隱隱有爭吵的聲音。
梁遠江穿牆而過,見到了他朝思暮想的六娘。
那小小的身軀直挺著,一臉的倔強,一臉的淚痕,她哭著道:“表哥沒有死,他一定會回來,你們辦的這個喪事,我不認!”
出席婚禮的那個族叔抖著花白的鬍子:“都三個月了,要回來早就回來了!江兒飄在海上的鞋襪都被拾到的人捎了回來,你還不給他辦事,是盼著他做孤魂野鬼嗎?”
六娘力爭道:“他答應我會回來,他從不騙我!”
族叔氣道:“家中大事,輪不到你一個婦道人家說話!”
說完大手一揮,幾個壯丁抬著棺材往外走去,那棺材裡只有梁遠江日常穿的幾件衣服,送葬的隊伍排出老長,族叔一聲冷哼離開了梁府,走在送葬隊伍前面的,是族叔最小的孫子,他手裡打著引路花,做了梁遠江的孝子賢孫。
六娘回到臥房,終於放聲大哭:“我表哥沒死!你們都咒他,他沒死!他答應我會回來的!”
梁遠江的魂魄輕輕的攬住六娘,讓她在自己的懷裡痛哭,而在六娘看來,自己是多麼的孤單無助。
過的幾日,族叔顫顫巍巍的拄著柺杖又到了梁府,身後跟著三四個白鬍子老頭,一幫垂暮之年的老人,竟然走出了殺氣騰騰之勢。
六娘是名門之女,禮數週全,立馬請各位長輩在主廳落座,恭恭敬敬的拜見長輩。
雖然六娘不願意承認梁遠江已死,但她每日憂心夫君,也是素面素服,再也不見往日的鮮豔妝面。
本來主人家也是坐在上首的,但是幾個主位都叫老頭們坐滿了,六娘只好坐在圓凳上,這架勢好像六娘才是客人。
老族叔微閉著眼睛,半晌不語,待到一杯大紅袍放的冰涼,才慢慢睜開眼,好像剛剛小睡了一番似的。
六娘見老頭總算醒了,溫言道:“三叔此番過來,是有什麼事跟媳婦說嗎?”
老族叔含含糊糊的哦了一聲,看似費力的抬起手比劃了一下其他的老頭道:“這次,我帶著族裡幾位掌事,也都是江兒的叔叔伯伯,過來商量江兒的身後事。”
六娘眼神一暗,她是不願意承認梁遠江已死的事實,但她不想再做無謂的爭辯,黯然道:“遠江三天前不是已經下葬了嗎?還有什麼未竟之事呢?”
老族叔冷哼一聲:“怎麼?你想佔著梁家的家產不放嗎?”
六娘一驚:“什麼家產?”
老族叔看都不願意看她,不耐煩道:“這長房的財產是祖宗的基業,江兒在時自然由江兒掌管,現在他不在了,長房也沒有其餘的人。你是媳婦,畢竟是外人,又沒有子嗣。這家裡的財產,當由宗族接管分配。”
梁遠江大怒道:“老賊子!我父親去世時你便覬覦我家家產,如今我也去了,你便狗仗人勢來欺負一個弱女子!”
然而儘管他吼破了嗓子,怎奈陰陽兩隔,在場的人也是一聲也聽不到。
我不禁感嘆道:“怎麼還有這樣的事?真是萬惡的舊社會。”
殷衡道:“現在未必沒有。”
六娘道:“族叔說這話我不明白,我嫁到梁家,婚禮是您主持的,你說從此我就是梁家的人了,怎麼現在又說我是外人了?莫非到了分家產的時候,除了自己,別人都是外人麼?”
六娘伶牙俐齒,堵得老頭啞口無言,漲紅了臉半天道:“你,你你,放肆!真不知你父母如何教養你,竟如村婦一般張嘴罵街,頂撞長輩!你若有兒子,自然無人來動長房的家產。如今你沒能為梁家繁衍子嗣,又年輕貌美,若是守不住寡,再婚再嫁,豈不是要把梁家的家業便宜外人?”
六娘朗聲道:“我此生只嫁遠江一人,如違此誓,天打雷劈!”
老族叔蒼老的臉上浮現一抹猥瑣的笑容:“你現在說得好聽,寡婦門前是非多,誰知道你那雙腿是否並的住?”
六娘見他說得如此不堪,怒道:“族叔,您身為長輩,在侄媳婦面前說這樣輕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