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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經深了,我還是不想回家,坐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看著下面繁華的城市街景,那裡霓虹閃爍,那裡車水馬龍。
我沒有開燈,就這樣呆呆的坐在漆黑裡,把頭靠在鋼化玻璃上,時間好像停止了,我絲毫感覺不到時間的變化,每一分鐘都像一根融化了的玻璃,可以被無限拉長。
殷衡走了,準確的說,是消失了,我不知道他去了哪裡,我找了所有我可以到達的地方,都沒有他的蛛絲馬跡。
連魔界和冥界我都去了,都沒有他的訊息。
眾目睽睽之下被新郎拋棄,我已經成了一個笑話,以29歲高齡榜上大款,用盡手段終於嫁入豪門,最後卻在婚禮上被無情的甩掉,真是瘌蛤蟆想吃天鵝肉,偷雞不成蝕把米的典型例子。
風言風語一時無兩,這些我都可以不在乎,可是,我實在想不通,他為什麼會丟下我。
一直以來我都知道自己配不上他,這份感情就好像偷來的一樣,一點都不合實際、接地氣,更像是一場異想天開。
如今他真的走了,自認為幸運的我墮入了深淵。
更讓我痛苦的是,我找不到他,尋人啟事沒有用,報案偵查沒有用,他是魔,他誠心躲起來,沒人能找得到他。
我不自覺的再一次嘆氣,把頭埋進膝蓋之間,我不想回密林,那個滿是他氣味的房子,也不想回父母家,不想他們看到我這幅樣子。
我不記得我有多久沒有進食了,久到如果我不是神仙大概早就餓死。
要不,今晚還是在辦公室湊合一下得了。
好難,所有的事情都好難。下樓,喝水,和同事說話,工作,開會,甚至跟保潔阿姨說早安,現在對我來說都是艱鉅的任務,令我焦慮。
我像一具風乾的屍體,內裡全是腐爛。
大約,外表看起來也不怎麼樣吧。
鋼化玻璃倒映出我的樣子,灰頭土臉,雙眼無神,也難怪殷衡會走了,他不喜歡我才是符合常理的。
我不禁自厭的情緒又加重了一分。
篤篤篤,有人敲門。
我往窗戶邊縮了縮,希望門外的人明白屋子裡沒人,自己走掉。
別和我說話,別問我,趕緊走吧。我的心裡暗自禱告著。
吱呦,門鎖自動開啟的聲音,接著有人轉動門把手,推開門,走了進來。
我縮在辦公桌的後面,看到一道橙黃色的光照在地板上,兩道黑影在慌忙的中間,那是來人的雙腿。
嗑噠嗑噠,黑影走了過來,一雙黑色皮鞋來到我的眼前。
“在加班?”
聲音從我的頭頂傳來,我抬起頭看那逆光,看不清他的臉。
袁昂關上了門,我趕緊道:“別開燈。”
他沒有開燈,走到我的身邊,坐了下來。
漸漸我適應了黑暗,屋裡的一切再次清晰起來,夜幕中,所有的東西都被罩上一層深藍,除了坐在落地窗前的我們,臉龐上的光隨著遙遙對面的樓體投影大貧幕不斷變換著。
袁昂突然闖了進來,我有些不適應,我應該說點什麼,可惜我什麼都不想說。
過了一會袁昂說話了:“這些天都沒回家?”
我搖頭。
“今天開會也沒看到你。”
我想了想,很費力的編了個藉口:“我,我不太舒服。”
“看出來了,瘦得就剩一把骨頭了。”
瘦了嗎?我抬起胳膊看了一眼,手腕細得快要斷掉的樣子,確實瘦了。
“你多久沒睡過覺了?”
“我是神仙,不需要睡眠。”
“看來一直都沒有睡著過。”
我低下了頭,看著自己腳上棉襪上的鈴鐺圖案,快聖誕了,本來以為會有個完美的蜜月的,現在這樣算什麼呢?
袁昂又說:“快聖誕節了,你想要什麼禮物啊?去年你送了我禮物,我都沒有回禮,今年補上。”
我偏過頭看他,發現他脖子上戴著我送的灰色羊絨圍巾。
去年的種種再次浮現在眼前,極光,雪做的馴鹿在天上賓士,璀璨滑落的流星,冰晶項鍊。
我終於忍不住哭了,我抑制著聲音裡的哭腔:“我要,我要阿衡。”
我好想他,我好想他回來,我好擔心他,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裡,是不是有危險。
袁昂苦笑一聲,伸過手臂攬過我,摸摸我的頭髮,無奈的說道:“大小姐,屬下這不是在幫你找嗎?一有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