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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愁嶺的黑夜好像來的特別早,才剛剛下午三點,天已經全黑了,我終於發現這個山谷奇怪在哪裡,這裡沒有太陽,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
我站在客廳中央,抬頭看著滿屋通明的燈:“這裡有電?”
華念咚咚跑到我面前搖她毛茸茸的灰色腦袋:“沒有!”回答完畢她又咚咚咚跑走了。
“那怎麼會亮的啊?”我開始仔細看研究這些燈,想要動手拆一個看看,剛伸出手,手腕就被袁昂攥住了:“這裡靈力多的沒處放,這些燈是靠靈力點亮的,還有廚房的爐灶。”
這個鬼地方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幹什麼都不方便,連手機訊號都沒有,我只能百無聊賴的翻閱著從家裡帶來的書。
華年倒是很興奮,轉眼又要往溫泉池跳,我一把拉住她:“你又來!剛才打溼的衣服還晾在繩子上呢!”我指指院子裡掛著的小裙子:“又打算穿著衣服蹦進去?”
華念眨眨眼,刷的一下拉開了身上的抓絨服,露出了粉色的小內衣,我一把扣住了她繼續脫衣服的兩隻小手:“幹嘛啊你!”
“穿著衣服不行,那就脫衣服啊。”華念理所當然道。
“傻丫頭!”我拍了一下她的腦袋:“那也不能裸奔啊!在異性和陌生的同性面前不可以,知道嗎?”
“那怎麼辦?我想去玩!”
“你可以穿泳衣啊。”
“我沒帶!”
我想了想:“你等會兒啊,我帶了。”說著我拉開了殷衡給我的小皮袋子的口袋,把手伸進去倒騰,不一會兒拿了墨鏡,防曬霜,遮陽帽,沙灘巾,泳鏡和泳衣出來,拿起泳衣道:“你就穿我的吧。”
“連這些都帶著,你真當自己過來度假的?”袁昂又開始說風涼話,我不搭理他。
華念很快換好了衣服,嘻嘻笑著一個猛子扎進了池底,過了好一會兒,冒著白色水汽的池面咕嚕咕嚕浮上來一串氣泡,小兔子心滿意足的鑽出了水面。
屋內的三人圍著矮矮的炕桌坐在榻榻米上,我伸出了右手,殷衡在自己指尖一劃,一滴鮮紅的血液從他的指尖滑落,滴在我的手腕上。
那種感覺又來了,那種令人恐懼的無邊無際的空虛,彷彿我最重要的器官正從身體裡慢慢抽離,我連心跳都變得有氣無力。
褐色的碎片浮現在面板上,殷衡將它放在自己的掌心,盤腿端坐著,合上了雙眼。
我倒在榻榻米上,像一具廢人,那種空虛至極的孤獨再次將我淹沒,比上一次還要強烈得多,所有聲音所有人好像一瞬間離我有一光年那麼遠,我被遺棄了。
心跳艱難,呼吸艱難,好像連血液的流動都停止了,我感受到刻骨的恐懼,我的世界只剩下徹底的黑暗,沒人能救我,我連自殺的心氣都沒有了。
為什麼我要承受這些?下次我絕對不會讓碎片停留在我的體內了,因為我不知道下次再這樣從我體內奪走它,我是否還可以承受這樣的失去,我是否能夠剋制住自己拒絕和反抗的**。
我想一灘爛泥伏在榻榻米上,汗水一層一層的往外出,將我渾身的衣物和頭髮全部打溼,想被水淋過一樣。
袁昂湊近我,黑亮的眸子定定看著我:“冷?”
他說對了,我很冷,可惜我連發抖的力氣都沒有,呼吸幾不可聞。
袁昂將我打橫抱了起來,不知為何他碰到我的那一刻,那無邊的冷酷好像離我遠了一些,於是我下意識的渴望他的懷抱。
可他並沒有如我所願,而是帶我來到溫泉的旁邊,輕輕的將我放進池子裡,拿了一個葫蘆瓢,舀起一瓢瓢溫熱的泉水沖洗著我的頭髮。
寒冷散去了些許,力氣和情緒回來了一些,我開始感覺到悲傷,眼淚撲撲的往下掉,我自認為這輩子並未遭受什麼苦難,可就是悲傷難抑,越哭越傷心。
給我澆水的動作停了下來,一隻大手揉著我的腦袋,袁昂無奈的嘆息道:“娜娜,就那麼傷心嗎?”
他不說話還好,一說話我就開始哇哇的哭,這個壞蛋卻低低的笑了:“還是這麼能嚎。”
接著他端過來一杯熱熱的可可,餵我喝了下去,拽了拽我的耳朵:“好點兒了嗎?”
別說,這熱可可確實有用,我的哭聲慢慢變小了。
袁昂交代華念道:“你幫她把外套外褲鞋子脫了,在池子裡守著她。”華念點頭應了,一樣一樣幫我除去了衣服鞋子,坐在我的旁邊,摟著我的肩膀,讓我靠在她小小的身子上。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客廳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