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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戲上有世上有,人生如戲,戲如人生,果然如此!
面對馮長春,季氏做不來端莊賢慧的當家太太。不是因為她爭風吃醋,實在是這就是一個上不得檯面的小賤人,整天在你跟前晃,平白讓自己惹了一身腥味。而且,就如蒼蠅一般怎麼也趕不走,對這種人就只能以蠻制蠻,讓她越是得意越容易忘形更不可收拾,戲越演越上癮,就如癮君子般不來五福院唱上兩句就不安心一般!
誰要她來請安了!
猶記當日,嬌娘出嫁後徐富貴急不可耐的說三天後就是一個好日子,請了一頂花轎將人抬進了屋。
“敬茶!”花媒婆樂得成就一樁生意,眼看徐員外的謝媒錢就要到手。
身著粉紅嫁妝的馮長春緩緩跪在墊子上,從丫頭托盤中接過茶盅雙手高舉,嘴裡說著跟花媒婆學了幾天的話:“婢妾馮氏見過太太,太太請喝茶!”
淡淡的看了徐富貴一眼,良久,左手伸向茶盅輕輕端起,右手掀起盅蓋,看著翻滾的茶葉季氏想起了多年前聽人說的故事:在妾室敬茶時當家主母故意不小心將茶潑向妾室惹了各種爭吵鬧劇!有那麼一瞬間,她都想要試一試這種玩法,反正現在三個女兒出嫁了,兒子送嫁也未歸,家裡怪冷清的!
“差不多就成了!長春還懷著身子呢,可不能久跪!”沒等季氏發話徐富貴倒先發制人了!
懷著身子!
這年月,不要臉的人原來也可以這麼正大光明瞭!
納妾就納妾吧,沒等到抬進門就先苟合將肚子弄大了!這一刀捅得季氏鮮血淋淋,手一抖,茶盅毫無徵兆的滾向了跪在面前的馮長春。
“你在幹什麼!”徐富貴眼疾手快一把將茶盅抓住,滾燙的茶水悉數倒進了他的大手“啪”的一聲將茶盅摔在地上,黑著臉一把拉起馮長春:“走,回你的醉荷軒!”
醉荷軒是徐家打造得最具有詩情畫意的居室,三個女兒都想入住,卻患於一碗水端不平分不均,於是便改成了她們平日裡撫琴讀詩的公共用房,如今到好,讓一個庸脂俗粉給玷汙了那一片聖地。
從那天起徐富貴就沒到五福院歇過夜!渭兒從昌州回府給他回稟王家一干事宜點點頭後甩手就離開了五福院,讓渭兒一臉疑惑的看著自己。
家裡多了一個女人,一個懷著身子的女人,徐渭要叫她姨娘,懵懂的孩子彷彿一夜之間長大了,再不用自己操心了,聽小林子說早上雞剛打鳴就起床唸書,在學堂也再不惹夫子生氣了,可是,這個家還是卻再也回不到從前!
季氏抬望眼,天沒變,不過徐家的門風倒是變了不少!
規矩,徐家最大的規矩就是徐富貴,雖然沒讀過幾天書,走南闖北的人應該懂得寵妾滅妻將是多大的恥辱,偏偏依舊我行我素還特許馮長春不來五福院請安!那個沒腦子的女人卻將他的話當耳旁風,總喜歡到自己面前來顯擺。
“姨娘,老爺不是不讓你去五福院的嗎,你怎麼還天天去?”扶著馮長春的嬤嬤是她的遠房表嬸範氏,手腳利落口才了得,馮長春攀上了徐員外,不說雞犬升天但肥水不流外人田“聽說大戶人家的當家主母心黑著呢,咱們又懷著身子,要是一不小心著了她的道那就得不償失了!”
“她敢!”馮長春輕蔑冷哼“你忘記了進門當天的好戲了?”
“怎麼會忘記呢!”範嬤嬤樂了“等老奴休息回去看你爹孃老子時好好的給他們說叨說叨!”
說什麼!這種事也值得炫耀?走廊拐角處鄭嬤嬤和可兒正站在那兒等她走了才去五福院找太太,也不是故意的就聽到了這話。
“呵呵,表嬸,回家時多帶點禮物給我爹孃,以表表我的孝心!”馮長春掩嘴而笑:“看我,又忘記這是徐家了!我得叫你嬤嬤,不是表嬸!”
“是啊,姨娘,咱們進了徐家門就得守徐家的規矩”左右看了看:“幸好這兒沒外人,要不然會說咱們不分主僕尊卑呢?”
姨娘也是奴才,哪來的主僕之分。
馮長春和她的表嬸到底是無知,以為進了徐家就能呼風喚雨。看著遠去的背影鄭嬤嬤搖頭嘆息。這兩人尚且如此,三小姐進了知府內院又有何區別呢。不同的是一個是姨娘,一個是少奶奶。少奶奶怎麼著也算是正經主子。
“鄭嬤嬤,你和可兒是真的為嬌娘好!”聽完鄭嬤嬤的來意,季氏有了幾分感動。夫妻薄涼遠不如兩個奴才貼心“王家是知府,是大戶人家,規矩不比徐家,這孩子當日沒有帶你們過去,如果現在你們再去王家就有些不妥!等嬌娘回孃家時再帶你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