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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兵部的時候值日功曹已經當頂了。
慕九仰頭吐了口穢氣,抬腿回仙館去。
她雖然空有一腔想滅了那姓劉的的衝動,卻遠沒有這個勇氣。畢竟她拼不起打道回府的風險,而她本來就已經惹了一身禍了,琉陽為她四處奔波求得這份機緣,難保沒有護她不受密陽宗人報復的因素在內。
如果她因為將去掃大街就大鬧了天兵營,那麼她往後也沒有臉再回洪蒼去了。
小不忍則亂大謀,先不管他了!
不就是掃地嘛,她還能讓他給嚇趴了去不成?
星正等得心焦,見她進門立刻從門檻裡蹦出來:“怎麼這麼久?分到哪兒了?”
慕九實在沒心情跟她多說,著她拿起包袱便迴天兵營。
打今兒起她們就得換地兒住了,天兵營裡有分配的宿舍,位置就在總署後巷裡的大院兒。
她已經正式入職,此後就住在兵舍裡。天庭佔地不小,營裡地盤大,規定每兩個男子有一間房子,而女修們卻每人擁有一間。
營裡共有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大舍館,專供十萬天兵住宿。天庭沒有凡界那麼多避諱,慕九所在的朱雀館,東路為男修們住,西路為女修們住,中間一個隔成幾段的大花園子。所有房間四間為一小院,院名以彩虹七色為分片,慕九所在的院子在最末,叫紫鈴院。
許是巡查司磨蹭得久,她們到達的時候,已經有三名女修住了進來。雖沒有看到人,但從外頭所晾曬的衣裳來看,都是闡教下面的宗派子弟。
這倒也沒有什麼好意外的,畢竟來應徵的還是宗派子弟居多。只是她一個小散修居然能跟這些“名門弟子”同居一院,還真是讓人受寵若驚。完全可以想見未來的日子將多麼刺激了。
“也不是每個闡教弟子都勢利的。”
她一面拆包袱一面安慰憂心忡忡的小星,說出來的話連自己的都沒底。
慕小星也很乖覺地輕進輕出,放好了行李又收拾起裡間的雜房來。房間是套房,前面起居,後面擺床。擺設簡陋,只有基本的床,兩張凳,一張桌子,一張梳妝檯,一個櫃子。兩個人擦洗傢俱忙到傍晚才算搞掂。
別問為什麼不使法術,法術這東西使出來也是要動用靈力的,很少有哪個修行上千年的人還會懶成這樣,連基本的日常生活都要動用法術。會這麼做的或許也只有那些才剛學成一點本事的小仙修們貪好玩用一用。
夜裡慕星星準備她明日的差服時,慕九看到桌上擺著的委任狀,心裡又覺鬱悶起來。
別的也倒罷了,只這姓劉的神經病都能飛昇成仙,怎麼她就不能呢?她好歹也潛心修道兩千年,雖於天地無功,但也無過吧?
再有她跟密陽宗那事兒,分明是他們的錯,反而讓琉陽替她受下那三道天雷。
這老天也不知道究竟有沒有睜開眼。
但這些事不是她想想就能明白的,她一個小透明連仙都沒修成,難不成還跟老天去討公道麼!
這夜兩人早早睡了。
呼呼一夜到天亮,早上還沒開門,忽然就聽有人在院子裡喊:“誰的衣服呢?曬了我的地方我怎麼曬啊?!”
慕九可沒忘記自己身陷在什麼地方,一個激靈就醒了,抓起慕小星:“你晾衣服了?”
星星睡眼朦朧掛在半空:“沒有啊。”
沒有?
好像是沒有,昨兒搞清掃都搞了半天,哪還有力氣洗衣服?
慕九略頓,立刻跳下床到了外頭視窗,一看,竟是住北邊房子裡那姑娘正柳眉倒豎在那裡嚷嚷。這時候恰好也南門開了,著侍衛服的一名女子也沉著臉走出來:“這又不是你一個人的地方,先來後到,你懶你怪誰呀?”
天庭的女侍衛們往往都在王母娘娘或是公主們的府邸當差,南屋這女子看來腰板不軟。
果然北屋女子被噎得說不出話來,手裡銅盆一放,一扭身就摔了門進屋去了。
南屋女子冷眼將她房門一瞪,旋即高冷地帶好頭盔出了門。
“原來她們不是一夥的。”慕小星趴桌上訝道,雖然修成了人身,但她始終還是改不了兔子本性,一動就跳,一靜就趴。
慕九也訥悶,不是一夥的那也分明都是闡教弟子,怎麼她們倒生起內訌來了?
她關了窗戶回到屋裡,想了想說道:“回頭你去打聽打聽她們怎麼回事兒。”
日後都得朝夕相處啊,不打聽清楚只怕到時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