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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般不大和體統,晚些時候定了婚期,薇竹妹妹同老夫人一塊兒住著更合適。”說到了這裡又笑了笑,“要我說,薇竹妹妹同我住也很好。畢竟將來指不定多長的時間要和老夫人住在一塊兒,現在倒不如讓我提前和薇竹妹妹處一處。”
若是人在老夫人那裡,反而不好摸清楚底細,放在自家侄女的眼皮子這裡,反而更好,周氏就說道:“小姑娘家家的,不如和蔚悅一塊兒,免得擾了老夫人的清淨,蔚悅那裡也有地方。”
原本週氏以為還要費些口舌,就聽到老夫人笑著應道:“我瞧著不錯,蔚悅,你年歲要長於你薇竹妹妹,平日裡多多照顧她。”
要和周蔚悅住在一塊兒?李薇竹一愣,不過又不是抵足而眠,同誰一塊兒都是一樣的,李薇竹便應了下來。
“你薇竹妹妹遠道而來,也應當累了。”周氏開口說道:“你先引著薇竹到你房裡小坐,讓人掃了你院子裡的客房。”
老夫人輕輕頷首,便應了下來。
周蔚悅領著李薇竹便往她的宅院方向走去,趙家的府邸佔地恐怕還小於羅家,偏生彎彎曲曲的路,加上錯落有致花木擋住了視線,讓人便覺得一眼望不到頭,這院子就顯得精緻而佔地廣了。“這都是姑媽讓人打理的,西邊的一小塊兒是我打理的。”周蔚悅笑了笑,“閒來無事的時候,我跟著姑媽學著打理這些花木,你瞧瞧可好?”
這盛夏裡鬱郁蒼蒼的樹木還有不知名綻放的花朵,在微風之中搖曳,李薇竹覺得好看得緊,卻所不出所以然,“好看。”
周蔚悅笑了笑,“若是妹妹喜歡,我就教妹妹打理這些。”
李薇竹說道,“恐怕我沒什麼時間。”
周蔚悅的笑容一頓,“是想要和姑媽學治家嗎?其實不用太急,老夫人那裡有許多壓箱底的本事,你同老夫人那裡學就是了。”
李薇竹心不在焉點點頭,她也不想學什勞子的治家。
如何敲打下人,如何賞罰分明,如何對賬,如何把握好度不至於讓水至清則無魚,也不至於油水太過於豐厚讓底下的人生了私心。聽著周蔚悅說起這些,便心生了不耐煩之意。
周蔚悅的眼裡劃過了一絲諷刺,鄉野之人怎知這齊家的重要性,“世事洞明皆學問,妹妹要學的當真是不少。不過,我想妹妹既然是學醫,這些在妹妹那裡算不得什麼。說起來學醫,妹妹學醫學了多少年?”
兩人說這話的功夫已經到了周蔚悅的院裡,東北角里栽種了一顆榆樹,枝葉繁茂,若是春天的時候結著的榆錢串兒可以摘下來蒸著吃,撒上一丁點的鹽,伴著香油可以說是人間美味。但是顯然周蔚悅這院子裡的榆樹用法與李薇竹是不同的,“我不喜歡一直呆在屋裡,這院子裡有一棵樹,姑媽讓人做了這石桌石凳,可以在樹下乘涼,你看著桌子特地做的大了一些,是因為還可以在這裡奏琴、作畫、作詩或者是對弈。”周蔚悅說到了這裡,眼角也是甜甜的笑意,“我們還燙過桂花酒,撿了幾隻生了秋膏的肥蟹,在這裡一邊吃一邊喝酒。這其中就有表哥呢。”
表哥兩字說的是平平淡淡,卻引了李薇竹的注意,“你們在這裡吃酒?”
“是啊。”周蔚悅笑著說道,用帕子掩住了唇,笑得斯文,“吃酒只是一次,多半的時候是在這裡奏琴論詩作畫和下棋,表哥的說法是,這裡是斯文之地,若是時常在這裡吃吃喝喝豈不是有辱斯文?”
奏琴論詩下棋作畫,“我一個都不會。”李薇竹誠實說道。
鄉野之人若是會才是稀奇,周蔚悅心中鄙夷,口中卻說道:“也不難的,妹妹聰明伶俐,一定很快就會學會的。”周蔚悅客套說著,漳陽才女這個名頭,她花了多少的心思,此時卻不提個中辛苦,彷彿一蹴便可就。
“哪裡有這麼容易?”李薇竹搖了搖頭,她也不是傻子,光是醫術一道,她就用了許多的功夫,尚不得說是精通,更何況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她這輩子是不指望了。
“屋裡頭也悶得很,妹妹,我們就在這裡說說話,如何?”周蔚悅聽下了腳步,對著李薇竹說道。
“好啊。”李薇竹應了下來。
原本只是徐徐微風此時驟然急了起來,這風扯得榆樹枝葉嘩嘩作響,白芨看著李薇竹同周蔚悅相對而立,竟是有一種針尖對麥芒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