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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的眉頭皺了起來,想要拉開周蔚悅的手臂,見著她慘白著一張臉,眼淚簌簌落下,當即就心軟了,“怎麼了?”周氏問道,“怎麼哭了,可是疼得難受?”
周氏從袖籠裡拿出了手帕,蘸在了周蔚悅的臉上,擦拭她的淚水,“我讓大夫過來看看。”
“姑媽,我難受。”周蔚悅哭著,因為兩人捱得極近,注意到了自己掐住了姑媽的手臂,鬆開了姑媽的手臂,手自然地垂在,在錦繡緞面上捏成了拳,把那如意芙蓉花抓的都皺了起來。
“我去請大夫。”流水正要繞出屏風,周蔚悅開口,“姑媽,我只是有話想要問你。不用大夫的。”
周氏的心中一突,想到了李薇竹提到過,正和侄女兒說這話,侄女兒就暈倒了,難道是李薇竹說了什麼不中聽的?這會兒侄女要告狀?這李薇竹當真是能夠惹事,周氏的眉心蹙起,吩咐屋裡的其他丫鬟,“下去罷。”
丫鬟魚貫而出,只留下了周蔚悅同周氏兩人,床前有薰香的煙氣嫋嫋,盤旋而上,淡雅的檀香在鼻尖縈繞著,夏日裡的午後陽暖燻,透過碧紗投入了進來,雖然隔著屏風,屋裡頭也是亮堂堂的一片。
周氏聽到周蔚悅開口說道:“她同我說,表哥年方四十無子方可納妾?”
周氏眉頭簇攏得越發狠了,“老爺同我說過。”
原來是真的,周蔚悅的心中一沉,原本已經止住的淚水再次洶湧了起來,“姑媽,我……”
“有什麼話慢慢說。”看著侄女兒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趙夫人的手拍了拍侄女的背,“別急,等會頭疼又要吐了。”
“我和表哥……”
趙夫人的目光一閃,“你和韶辰如何?”
周蔚悅只說了這一句,想要搖頭,只因為頭暈眩的厲害,低低說道:“姑媽早先同我說的,原來是在誑我。也幸好沒有入太深,現在止步倒也罷了。”她的呼吸有些急促,就算是以退為進,說出止步兩字,也是艱難喘息。
“說什麼傻話。”趙夫人說道,“當年和鄉野之人說的話,也能夠作數?”趙夫人啐了一口,“看上去是個淳樸的,心眼也不少,得了老夫人的喜歡還不說,這一日都還沒有到,就蹬鼻子上臉,來試探你了。”
聽到不作數,周蔚悅的眸裡有著驚喜。
趙夫人並沒有錯過周蔚悅的驚喜,握住了侄女兒的手,“你好生養病,她有老夫人給她做主,你身後還有我,怕什麼?”
周蔚悅靦腆一笑,順勢也偎依到了周氏的懷疑,軟綿綿地說道:“我對不住姑媽你的教誨,一聽到她說那話,就慌了神,當真是給你丟人了。”
周氏的身子一僵,平日裡周蔚悅也同她這般親近,若是平時她是喜歡的,但是這一會兒她才吐過,雖然換了衣服,身上有股子藥草的味道,離得太近了,她總能夠嗅得到若有若無的酸味。
周蔚悅在姑媽的懷中,她這樣的姿勢也是難受,遠不如靠在引針上自在,強忍著自己的難受,“老夫人與李妹妹當真是投緣,只一面,就向著她。”
周氏不好推開周蔚悅,盡力無視那淡淡的酸氣,“她信奉的還是老一套,既然和李家訂了親,就只認李家姑娘一人為她的孫媳婦,想著好生教導她,她若是真的與李家姑娘投緣,就把李家姑娘接過去和她住在一處了,就算是你今日裡沒有開口,她也會把李家姑娘和你送做一堆。她拿你當做磨刀石,在試煉李薇竹。”
自己養的侄女兒被老夫人當做磨刀石,周氏說到了這裡,心裡頭也有些惱怒,“別同她爭執,你今個兒就招惹她,讓她抄寫什麼《女德》,反而被老夫人做了順水人情不是?”
周蔚悅一愣,這才想明白為什麼看似喜歡李薇竹的老夫人,要把李薇竹送到自己的院子裡,只怕自己與李薇竹起了齷蹉,等到莊子上與李薇竹住在一塊兒,更好做人情。
周蔚悅許是想得太多,原本就有些暈眩,這會兒更加難受了,從姑媽的懷中離開,慢慢直立起身子,想要讓姑媽離開,一開口竟是想要嘔吐,連忙用帕子捂嘴,“姑……”
趙夫人嗅到了那酸氣,連忙站起身來,“好生養病,我就先不看你了。”
周蔚悅強忍著難受,乖巧點頭,等到趙夫人出了房間,房門堪堪合攏,就忍不住吐了出來,從口角落下的酸水滴落到了她最喜歡的黃花梨木雕如意紋踏板上,淚水模糊了視線,天旋地轉身形一晃差點跌下床的時候被丫鬟抱住。
“小姐……”
尚未走遠的趙夫人聽到了內間裡的聲音,腳下的步子越發緊了些。